悠悠的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挣扎着想要睁开,却被一阵刺眼的白光逼得再次闭上。耳边传来仪器规律的"滴滴"声,鼻端萦绕着消毒水与某种高级香氛混合的气味。她尝试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柔软的丝质床单和身下明显不是普通医院病床的舒适床垫。
"醒了?"一个低沉冷静的男声从右侧传来。
悠悠终于适应了光线,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得不像病房的空间——米色真皮沙发,原木色实木家具,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水墨画,如果不是床头那台闪烁着数据的医疗监护仪和手背上的留置针,她几乎要以为自己身处某个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张起灵坐在床边的扶手椅上,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
"我...这是哪里?"悠悠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灼痛。
张起灵递来一杯温水,悠悠注意到他手腕上缠着新的绷带。"私立医院,解家的产业。"他简短地回答,"你已经昏迷七天了。"
水滑过喉咙的清凉让悠悠稍微舒服了些,记忆的碎片开始在她脑海中闪现——黑暗的山洞,闪烁的火光,解雨臣的喊声,黑眼镜的咒骂,还有...那个庞然大物。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杯子。
"小花和瞎子呢?"
"都没事。小花在隔壁病房,瞎子比你早醒一天,现在大概杵着拐在医院的餐厅大吃特吃。"
回答这话的,是刚刚推门而入的吴邪,见着悠悠醒了,那张没休息好忧心忡忡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掏出电话给其他两位“家兄”报平安。
听见人都没事,悠悠这才宽心,摇摇晃晃半坐起身,张起灵见她手上还挂着点滴,立刻扶她起来,拿出柔软的抱枕垫在她腰上让她靠的更舒服些,顿了顿才开口,"你们遇到了什么?"
遇到了什么,这可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完的。
悠悠寻思了下怎么才能在不长篇大论的情况下把这次的离奇经历给简约叙述清楚,于是犹豫了下,憋出一个绝对新颖的序言:“你们,喜欢吃烤鱿鱼吗?”
"我们赶到时,整座山都变了。"张起灵的声音仿佛将悠悠从新拉回那日。
"山体表面的岩石爆裂出火焰状的晶纹,像是被高温从内部灼烧过。进入山洞后,顶部垂下的石笋全部变成了半透明的火红色,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
"战斗中心的地面沙砾全部呈岩浆凝固状,温度高到我们的鞋底几乎要融化。那里有一具..."
他停顿了一下,"一具怪兽的残骸,被灼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骨架。空气中弥漫着高温烧烤的味道,像是..."
"像是烧烤摊上的鱿鱼。"悠悠下意识地接话。
这个比喻实在是太贴切了!可不就是他娘的爆烤鱿鱼吗,还是限量版岩浆石板烧!
悠悠刚想再嘴炮几句,突然感到一阵头痛袭来。她抬手按住太阳穴,无意间瞥见自己病号服袖口露出的皮肤上有一道红色纹路。
张起灵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伸手轻轻触碰那个印记,又迅速收回手指。
"看样子"
他认出这是什么,并未再细细追问,只是低声说:
"那东西不好对付"。
悠悠的心跳骤然加速,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字开始飙升。她也是迫不得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花就这么...
"没事"张起灵按住她的肩膀,"我懂的"。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解雨臣倚在门框上,脸色还有些苍白。黑眼镜从他身后挤进来,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鸡腿。
"哟,睡美人终于醒了?"他的目光落在悠悠胳膊的新图案上,笑容凝固了一瞬,又迅速恢复,"花儿,恭喜你,正式加入大家庭了。"
"看来,"张起灵缓缓开口,"我们有很多事情需要重新讨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