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知道自己病情复发了,因为她的手机多出两个陌生的联系人。点开备注余岁岁的聊天界面,温年翻看了起来。
我们原来住同一个小区吗?林楠安又是谁,好像是另一个联系人,但没有聊天记录。期待明天?我有约她明天一起玩吗?
温年关闭手机,努力回想昨天的事情,她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发病会失去发病期的记忆。
走到桌边,温年看见了包上的挂坠,好像一瞬间记起了什么。
店里,余岁岁抿了口咖啡后,眉头紧皱:“好苦啊,林楠安你怎么点了这么苦的东西。”余岁岁把咖啡放回林楠安面前。
林楠安端起咖啡:“因为这里是咖啡店,这点苦味比你的中药淡吧。”
余岁岁看着吧台里和员工讨论的温年:“林楠安,温年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温年只记起了一小部分,她告诉余岁岁自己工作的地方,等她处理完工作再和余岁岁谈谈。
林楠安揉了揉余岁岁的脑袋:“有些抑郁症患者的情况就是发病时失去部分记忆,起码她还记得你,我在她记忆里完全没有出现过。”
温年处理完店里的事,坐到余岁岁对面。温年说她只记起余岁岁救了她的部分,剩下的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余岁岁听完趴在桌上:“诶!那昨天不是被林楠安歌声白折磨了嘛。”
温年的脑子突然闪过了什么,看向林楠安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唱歌很难听的那位?”
“???”
“我好像有点记起来了,毕竟这个歌听过一次,想再忘记挺难的。”温年慢慢思索,逐渐想起昨天的事情。
余岁岁点点头:“很难不赞同你的话。”
林楠安:“……”
回忆结束后,温年跟着余岁岁来到陶瓷馆。“我记得你有点社恐,所以我挑了陶瓷馆,就我们几个做陶瓷,所以……”余岁岁话还没说完,就被陶瓷馆里乌泱泱的人吓到了。
看到余岁岁的反应,温年笑了出来:“没事,我还没有社恐到怕人的地步。走吧,再不去就没位置了。”
第一次体验做陶瓷的温年,感觉很新奇,看着一块土坯在自己手里渐渐成型,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余岁岁完成的早,所以跟着店员一起去看烤瓷,温年看着目送余岁岁的林楠安:“我还以为余岁岁是一直叫你林平安的。”
林楠安摇摇头:“平安是她妈妈给我取的小名,有一段时间我不喜欢我的名字。”
“青梅竹马?”
“可以算是。”
“那你更喜欢余岁岁叫那个名字?”
林楠安看着手中捏的样品,眼里满是温柔:“都一样,因为只要是她叫的,都是平安的意思。”
温年看着自己烤好的陶瓷,嗯,很满意。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余岁岁的陶瓷也出来了,温年好奇的看过去。
呃……温年怀疑自己看错了,余岁岁的瓷盘颜色扎眼的很,颜色艳丽恍人,搭配突兀,极具抽象主义。
林楠安看见温年欲言又止的表情,解释道:“岁岁从小就比较喜欢鲜艳的东西,所以只要是亮色,她都涂了。不过我觉得还好。”
告别温年,回到家中,余岁岁立刻扑进沙发,林楠安关好门,走进厨房倒了杯水:“明天体检你要好好听医生的,我和温年说好了,让她陪你。”
余岁岁接过林楠安递的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知道了,你就放心的上课去吧。”
林楠安坐到余岁岁旁边:“还是不放心,要不我请假陪你吧。”
“不行不行,你这学期你已经请了好几次假,你每天课那么多,次次请假陪我,晚上再补习,你要不要命了,要是功课落了挂科怎么办。”
“可是……”
余岁岁放下水杯,弹了下林楠安的额头:“林平安,我今年多大了?”
“21,但是……”
余岁岁继续打断林楠安的话:“我都这么大了,不是小孩子啦,你明年还要考研,我还等着林专家来治我的病呢。”
余岁岁把头靠在林楠安的肩上,抱住他的手臂:“你知道我担心温年的状况,所以让她陪我。可是我也不想看你那么辛苦。”
温年来接余岁岁时,林楠安已经去上课了。余岁岁让温年先坐会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呀,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
温年环顾一圈,桌上是一份早餐和一张便签,现在的屋里好像只有余岁岁一个人:“我睡眠不太好,醒的早,没事干所以早点来了。你们是自己在外租房住吗?”
余岁岁扎着头发回答:“不是,这房子是我们买的,之前的家离医院比较远不方便,所以我们搬到这里,搬来还没几天呢。”
温年看见了茶几上的照片,照片里是缩小版的林楠安和余岁岁,后面站着的应该是岁岁的爸爸妈妈。如果是青梅竹马,林楠安的父母在那里?
余岁岁换好衣服,看见温年拿着相框:“那是我们的全家福,好看吧。”
余岁岁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解释:“林楠安的爸爸妈妈去世的早,相依为命的爷爷没多久也走了,村里的人都说是他克死了亲人。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差点就没命了。后来我家收养了他。”
温年沉默不语,她知道封建的思想有多可怕,因为她是女孩儿,妈妈和爸爸从小就一直打她骂她。 后来她逃离了那个家,只是没想到又遇见了他们。
原以为他们会有点愧疚,可是她错了,他们一开口就是要钱,说是因为她日子才会过的坏。
“年年?年年?”温年回过神来,余岁岁已经准备好了“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呀?”
温年摇头:“我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