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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岁岁年年望平安

夏天的夜晚,温度虽没白天高,但也不好受,屋外的知了叫的大声,而屋内,四人却在屏息静气,其中三人点击电手机上确认查询的按钮。

数据跳转,​四双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终于,成绩页面跳出。

“过了!过线了!”​四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比屋外的蝉声还要响亮。

余岁岁兴奋地抱住林楠安:“平安,太好啦,你过了。”

“楠安,你几分呀,我590,如果A医大的录取线和前年一样,我就可以卡线过了。”​王铭泽凑到林楠安旁看他的手机。

“我610分。”

“思文你呢?”

陈思文举起手机,一脸骄傲地说:“刚好700。”

王铭泽望向林楠安,表情像是霜打的茄子:“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陈思文高考没问题,会有高分,但不知道会这么高。林哥,我现在有点小难受。”

林楠安深情款款地握住王铭泽的手说:“王嫂,别说了,我也难受,肘,咱喝可乐去。”

两人哥俩好的搭肩出去,陈思文嫌弃的对余岁岁说:“岁岁,别让林楠安和他玩了,他们再待下去,楠安就要泽化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啦。”余岁岁笑意盈盈,这样的林楠安才是真正的他。

成绩后,余岁岁神秘兮兮给陈思文戴上眼罩:“思文,这边走,小心点。”

“岁岁,是什么惊喜呀?”

“你到了就知道啦!”余岁岁牵着陈思文的手,将她带到院子里“好了摘眼罩吧!”

陈思文摘掉眼罩,眨眼适应着光线,面前的院子里的花有星星点点的光亮,这些光组成了‘喜欢你’的字样,王铭泽站在字的后面,紧张兮兮地抱着手里的书本。

他抱着书,结结巴巴地说:“虽虽虽然我说说过很多遍了,你也也拒绝我很多次,但是但是我还是要说,陈思文,我喜欢你。这是你最爱的习题。”

陈思文接过王铭泽手里的书本,不禁失笑:“那有人表白用五三的?还是高考后送,不过,我喜欢。”

王铭泽惊喜万分,激动到说不出话来。陈思文继续说:“你从以前就一直问我,我不答应,你就会给我列举答应你的好处,怎么我现在答应了,却不说话了呢。”

余岁岁和林楠安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紧张害羞的王铭泽,余岁岁感叹:“思文还真是天克王铭泽,他准备的时候,表白的话说的多麻溜啊。”

送陈思文他们离开后,林楠安站着没有动,余岁岁问他:“在想什么?”

林楠安摸了摸余岁岁的头:“这样真好,想让生活一直这样下去。”

路灯昏暗,看不清林楠安的表情,但余岁岁知道,她和林楠安都在好好生活。

但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在收到林楠安大学通知书的那天,余母倒下了。郁结于心,心病是最难医的,余父走的那天,她的人已经随他而去,留下的只是躯壳。但为了孩子,她强撑了几年。

“他一个人在那,太孤独了,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余母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无神“楠安,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知道,现在靠你一人一定也可以照顾好你自己还有岁岁。”

“岁岁,对不起,妈妈不应该察觉不到你生病的。余风,你是不是来接我了?”余母伸出手想去触碰,在空无力的挥动几下,手便重重的掉落,垂在病床旁。

心电图里的直线横穿过屏幕,余岁岁和林楠安哭喊出声,紧紧抓住余母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留下什么。

在余母丧事过后,余家不少人都对遗产动了心思,争做余岁岁和林楠安的监护人。

余岁岁将水一杯杯端给客厅里的亲戚:“三婶,二表姨,喝茶。”

二表姨喝了一口水,四处观察后问:“林楠安那孩子呢?”

余岁岁礼貌地微笑,阴阳怪气地回道:“他去处理你们担心的遗产问题了。”

二表姨战术性假咳掩饰尴尬,三婶则笑嘻嘻地接话:“哎呀,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表姨也是关心你们,不图你们的钱,只是你们现在没爸没妈的,家里都没个人照顾,只要你们想来我们家,婶随时欢迎。”

余岁岁歪了歪头,一脸无辜道:“我也没有那个意思,婶婶和表姨的心意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可是,我和林楠安成年了呀。”

三婶面露疑惑,似是没想到余岁岁会这么说:“这话什么意思?”

余岁岁笑的天真,一字一顿地说:“成年了的意思,是我们不用再由监护人看管,既然不用看管,也就是说你们拿不到钱啦!”

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还被余岁岁普了法,二表姨和三婶骂骂咧咧的离开。送走一波又来一波,可这一次来的却没有那么好说话。

“岁岁,别怪表舅没提醒你,林楠安他可不是好人,你看看这些资料。”表舅把林楠安小时候的资料全摊在桌上。

“呃……表舅,那时候我也在场。”

表舅突然怒目嗔视,破口大骂:“你知道这事,你现在还维护他?我告诉你,就是林楠安害的你爸妈,他是个灾星。”

表舅言语激愤,带着侮辱,将余岁岁父母的死全怪到林楠安身上。余岁岁听后,小脸气的煞白。乖巧懂事的她第一次动粗,拿着扫把把亲戚全部赶出房屋:“滚,你们滚,我们有家,不需要换地方住,不用你们假好心。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赶走了亲戚,余岁岁忽然呼吸不畅,心疼难忍,等林楠安处理完事情回来,余岁岁已经晕倒在地很长时间。

送到医院时,医生说就差那么一点点,余岁岁就救不回了。病床前,林楠安捂着脸不停地流泪,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岁岁,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轻柔地搭在林楠安的头上,余岁岁虚弱的声音慢慢传来:“不哭了,我没事。”

叫来医生检查过后,余岁岁突然小声地说:“林楠安,我们走吧,我想离开这里。”

林楠安扶余岁岁躺好,探探她的额头说:“好,那我们去A城,那里有发达的医疗技术,王铭泽他们也会去那,我毕业以后找到治好你的方法后,就去各地游玩,等你想这儿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好。”

林楠安找到张成峰,请他帮忙处理手续,除了他们住过这栋房,其余的全部换算成金钱。离开的时候,王铭泽说:“你是我见过报道最早的学生,记得想我们哦~”

陈思文不舍地说:“岁岁,照顾好自己,一个月后见。”

新生报道那天,因为离学校近,林楠安申请了通校,所以他成为了王铭泽和陈思文的苦力,林楠安拉着箱子吐槽:“都说新生有带砖的,我本来不信,但是我现在信了,思文,这里面是啥啊!”

陈思文抱着枕头和被子回道:“问的好,我也不知道我妈给我塞了什么,等我到宿舍打开看看。岁岁你一会儿你帮我抱被子,男生不能进女寝。箱子得我自己托了。”

正愁自己没事干的余岁岁连忙点头,生怕陈思文反悔。

收拾完宿舍,几个人一起熟悉校园,在学校,被搭讪是很正常的,但让众人想不到的是,他们的搭讪对象都是余岁岁。

见余岁岁又拒绝了一位搭讪者,王铭泽奇怪地问:“男生搭讪岁岁我理解,可为什么还有女生?”

“喜欢漂亮事物是女孩子的天性嘛!我也喜欢岁岁的颜,尤其是她那柔弱的破碎感,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陈思文解释着原因。

王铭泽恍然大悟:“明白了,所以想让女生搭讪,就得先成为女生。”

依旧是熟悉的拳头,落在了熟悉的脑袋上:“你明白了个大头鬼啊!”

林楠安盯着余岁岁看,皮肤白皙无暇纹理细腻,像崭新的瓷器,清澈明亮的眼睛上有着长长的黑睫,弯弯的柳眉。常年被病痛折磨的身体有些纤细,面带病容感,这让余岁岁有了弱柳扶风般的黛玉气质。

察觉到林楠安的眼神,余岁岁看向他问:“怎么啦?”

“没,想让你多吃点饭。”思文说的对,确实会产生保护欲。

“啊?”他们刚刚是在讨论吃饭吗?

林楠安和余岁岁在一起时,没有像王铭泽那样隆重的告白,两人谈论此事就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余岁岁像往常一样,和林楠安散步。突然一只小狗冲了过来,小狗好像很喜欢余岁岁,在她面前一直打转。

这时,一对夫妻急忙跑来,原来是妻子愣了神,小狗才脱绳逃跑,还好在这停下来了。

看着两夫妻幸福的背影,林楠安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岁岁,我喜欢你。”

余岁岁明白林楠安意思,她如碧波湖水般的眼睛里,泛起了欢喜的情绪波纹,笑靥如花地说道:“我也喜欢你。”

那天,阳光明媚,透过枝叶洒在了林楠安的身上,少年的发丝随着晨风在前额微微拂动,他的笑如山涧流淌的清水,喜悦溢满了眉眼。

“那,我们在一起。”

“得是拉钩的那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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