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县主闻言轻叹一声:“如果是为了这点小事倒不至于闹僵,但如果另有原因,那你自个儿斟酌吧。毕竟从入学堂开始,她对你还算以礼相待,不像季抚清那样咄咄逼人。真是奇怪,都说她俩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就没学到半分好品性呢?”
虞若棠忍住笑意,低声说道:“听说大理寺卿膝下无子,对嫡女极为宠爱,全家上下都捧着,连唯一的庶妹都被送进了宫。从小被惯成这样,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不必与她计较。”
长乐县主却依旧愤愤不平:“可总不能每次都受气吧!现在进了朝秀馆,一言一行可都代表着自家脸面。不过说起来,也不知道谁会被选入宫中呢?”
虞若棠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亥时,夜深露重。姑娘们经过一天的奔波劳顿,早已收拾妥当,沉入安稳的梦乡。然而,一阵急促而刺耳的铜锣声骤然打破了宁静,那声音如雷贯耳,将众人从睡梦中惊醒。
只听四下里一片嘈杂,有人大喊着起床,有的人甚至来不及披上外衣便慌乱地跑出来,还有人匆忙之中鞋子都跑掉了。众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在后院集合。
月光洒下,映出杨嬷嬷严肃的脸庞,她眉头紧锁,目光冷峻,扫视一圈后厉声道:“看看你们自己!一个个衣衫不整,神情恍惚,若是进了宫,这般模样如何伺候贵人乃至圣上?”
季抚清看表情十分不服气,开口直言:“杨嬷嬷,您半夜突然叫醒我们,谁又能做到绝对完美?更何况,我们才入院第一天,嬷嬷未免太过苛责了。”
杨嬷嬷冷哼一声,目光一凛:“你们自己回头看看,几十号人里,唯有虞若棠一人穿戴整齐,盘发端庄,静候于此。既然有人能做到,为何你们不能?难道你们谁,敢保证自己进了宫就是主位娘娘了?”
杨嬷嬷直视季抚清,语气更添几分严厉,“季抚清,你不服,无非是因为自己没做到。你说自己不是伺候的下人,那你敢保证进了宫就一定是娘娘吗?在宫中,嫔位以上才能独住一宫,才算得上是一宫主位。所有人,无论出身高低,都是紫禁城里的奴才,即便是八旗宫女,也得从官女子做起。”
季抚清被堵得哑口无言,心中愤懑难平。这时,一个单纯的声音响起:“嬷嬷,我听闻宫里有一位昔贵人深得圣心,她也需要起夜吗?”
杨嬷嬷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了些许:“那位昔贵人如今已是昔嫔娘娘了。嫔妃们只有在侍寝时,才需提前起身安排好圣上的起居之事。”
金恩淑低声嘀咕道:“季姐姐,这昔嫔娘娘不是你那庶妹吗?没想到她如今,已经是主位娘娘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有人阴阳怪气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庶出的成了凤凰,嫡出的倒是来做了下人。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看那季抚清还有怎么能耐猖狂。”
季抚清将这些话听进耳朵里,气的攥紧拳头,内心憋着一团怒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