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就开始于一个陈旧的社区里。尾随着自行车轮胎与框架摩擦发出的吱吱声。来到凹凸不平的小路上,看着杨柳庞大的树冠,把原本照在三楼的阳光吞噬,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依附在斑驳的墙体上,感慨老楼同房客一同经历过的岁月。
微弱的阳光透过攀在铁护栏上的爬山虎,洒在窗户后面阴暗的房间里;穿透阴暗,沉重的云层,像细小的沙粒一样均匀地洒在窗台上,正如老楼的环境,既不慷慨,也不吝啬。阳光洒在男孩儿凌乱的发丝间,在绿叶投下的阴影中,一双清澈的双眼眺望着窗外的街道,眼光在高大的树冠上停留,在破碎的瓦砾间辗转,最后停在了广袤的天空中。
那扇老旧的木头门被突然的撞开,在老木头门被摔在墙上,发出呻吟的同时。窗边的男孩好像把动作调得与老木头门同步,也猛地颤抖着、拘谨地转过身,颇有些不知所措地双手交握在身前,在短短得几十秒内,他的双脚已在如此小的范围内多次改变了位置。
男孩儿视野中的是他自己那件熟悉的变得灰黄的白半袖。
哦,一双军绿色的圆头大皮靴,以悠闲又神气的调子出现在视野的上方。
想必这就是整间房屋里弥漫着硝烟的源头了。
男孩儿盯着那双大皮靴,盯的眼睛都干涩了。
“喂!小兔崽子!”
大皮靴把烟头怼在生着霉菌的、满目疮痍的水泥墙面上,仰着支棱着胡子茬的方形下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大皮靴”眉毛一拧,抄起碗口大的拳头就毫不留情地砸向男孩儿的肩头。他的两腮因气愤而颤抖着,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大事一样,凝眉瞪目。
他启开那一对紫红色的、如同面包一样厚厚的嘴唇破口大骂道:
你个窝囊废!你看看你!啊!?像什么样子!?”
男孩儿的头更低了,手紧张地握成拳头,连下巴也贴在了锁骨上。
高大壮实的中年男人看到这幅光景,巴掌如图脱缰的野马,怒吼着乎在了男孩的脑壳上。
他看到男孩儿耷拉下去的嘴角和弯曲羸弱的身躯,眼神狰狞的驻留在男孩儿发顶,好像在极力的抑制着碰撞潘多拉魔盒的恶魔。
一阵独属于夏日午后的沉闷的轻风,恰合时宜的来到窗前 ,在茂盛的叶片中穿行 ,把一曲树叶摩挲的 至简的乐曲带到了像往日一样死寂的房间 。
男孩儿合上双眼, 点数着疼痛消逝所度过的时间 。男孩儿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混乱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 。
男人也乏力的依靠在墙上, 胸口一起一伏,他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来抑制自己的消极情绪 。
“我要公布一个好消息 !”
他看着俯首默不作声的男孩继续说道:“你从下周二开始就不用上学了。”
“什么!?为什么!?”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男孩儿以一种敌对的姿势仰视着对面的男人 。
但是男孩儿又想到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
他是真的明显了 刚刚还张大的嘴 ,不安的咬着嘴唇 。
出乎男孩儿的意料 ,男人似乎是对他的表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