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地夜色里,一束月色乘着轻柔的风儿来,吹开了彩色的玻璃窗。忙碌了一天的庞弗雷夫人将御下了白色的头巾放在桌前,置满病案的羊皮纸上只有那只羽毛笔还在奋力工作着。
微弱的光亮被熄灭了,另一旁,月色照在维拉的脸上,她一脸惊惶地蜷缩在医务室的床上,手里捏紧了被单。
我好像,被一棵柳树袭击了…
记忆的最终时停留在了看到了海格的时候,真好啊,真好…活着可真好。她大口着喘着粗气。床头的桌还放着她的那根魔杖与一些慰问品,挑开那些糖果与巧克力,将魔杖拿了回来。
她缓慢地走下床,刚刚痊愈的身体还有些无法适应站立的状态,晃晃悠悠。
掀开床边被拉起的帘子一角,一边的鼾声震天响,真不知道其他病友是怎么能睡着。她倒下时穿着的黑色长袍已经被庞弗雷夫人换成了一件纯白色的大号病服,在午夜的城堡里披着长发走着,可比那些电影里的东亚女鬼还恐怖多了。
今天我倒体验一下夜游的感觉。
抱着这种想法,维拉已经彻底摒弃了睡觉的念头,她的大脑从没有现在这么清醒,甚至有些亢奋。拿起门口架子上她的黑长袍,蹑手蹑脚的向医务室外面走。
从斜窄楼梯下去,眼前是通往黑塔的索桥,紧接是中央庭院。此时,已是一月,城堡外竟意外的没风,大雪落完了庭院,将没了草的土地掩埋了起来。
这一路上别说人连鬼魂的影子都看不见,像极了维拉记忆里那名为家的地方。空荡荡的走廊墙壁上有几只零星的蜡烛亮着,地上铺着鲜艳地红地毯,小桌上总是插着几枝鲜艳夺目的黄蔷薇。维拉的身边总是一个活物也没有,住在地窖里的小精灵们几乎不会在夜晚出现在地窖以外的城堡里。
喵呜~
身后的一声猫叫吓得维拉向右侧的教室逃去。此时她多么希望这只是某个学院同学的宠物偷跑了出来,而不是它。
“洛丽丝,我们该回去睡觉了。”
跟在不远处的费尔奇正提着他那破破烂烂的灯。
洛丽丝夫人却只是撒娇般叫了起来,像是在回应。它暗灰色的耳朵突然立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维拉的动静。
维拉止不住的后退,当她的背抵到冰冷的把手时,才发觉到不对劲,这个楼梯下的小杂物间居然是锁住的。她努力的将身体向角落缩去,要是能有詹姆斯的隐形衣就好。洛丽夫人的影子已经朝着她靠近了,她手里紧握住魔杖。
喵呜~噜
那仅有几厘米的距离。洛丽斯夫人从地上叼起了一个只有小半截手指粗小粪球,表面滚满了鲜绿色的草碎子,从洛丽斯夫人叼起它那刻,这股混杂着各种复杂味道就散了出来。
“洛丽斯,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了。”
费尔奇蹲下身子,他的手温柔的顺着洛丽斯夫人的毛,温暖的光昏印照在他那张狰狞的面上,一人一猫的影子让维拉能够在黑夜中看得一清二楚。
他随即取下了洛丽斯夫人的叼着的小粪球,也是一瞬间,那个粪球炸了起来,贱起一地的泥浆,吓得费尔奇都倒坐在了地上。他的下半身几乎都是泥浆,地上连同着墙壁几乎也是臭洪洪的泥巴,他的洛丽斯夫人更是变成了一只小臭猫了。满身的泥浆包裹着毛发,凸出眼球变得更加明显。
“我滴天,洛丽斯……又是那些臭小鬼。”
“喵呜噜……喵呜。”
“别去哪了,那的锁眼早上就被纸屑塞满了,要先把你清理干净。”费尔奇将洛丽斯抱在怀里。
随着光线的远去,走廊重新回归了原有的平静,除了,空气中那股难闻的死味。
维拉蹑手蹑脚地向刚才位置走去,真是一片狼藉,但这却为她创造出了绝佳的逃跑机会。
真不知道费尔奇先生要一个人打扫多久…连这都没能幸免…
正当她要走过去时,一声吱呀的开门的声音吸引了维拉的注意。另一侧通向图书馆的的门似乎刚刚被打开了?!难不成这还有第三个人,还是,詹姆斯?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透过锁眼向图书馆里看去,图书馆的窗户还开着,银色的月光照在桌椅上,很难想象会在平斯夫人不在时来到图书馆。
维拉尝试开门,但门却是被锁住了,奇怪奇怪极了。
“阿拉霍洞开!”
吱的一声,门就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缝。今天也是当了一次小偷的朋友呢!
翻书的沙沙声从书架的深处传来,维拉悄悄地走了过去,一条红绳正隔出一条道来,将她与那些禁书隔绝。维拉将魔杖藏在长袍里,在黑洞洞的禁书区里像是发着圣光。
一个书架的小角落里,正有个矮矮的男孩趴在地上翻着本厚重的大书,起初的维拉以为那是西里斯,可在看清他长袍的颜色后就止住了脚步。
“斯莱特林……”
正会如莉娅说得:绝对不要和斯莱特林的人待在一起,沾上任何关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突然那个男孩仿佛未卜先知,转过头来,那个眼神似乎有魔力般能穿透书架,将她逮住。她惊的啪的一声就撞上一旁的架子上。
“谁?”
来不及捡掉在地上的魔杖,维拉转身就往禁书区的门口跑去,宽大的袍子绊着了她的脚,让她整个人直接趴倒在了地上。身后的那个男孩随即捡起维拉掉在地上的魔杖,在魔法的光亮,维拉清楚的看到了他的那张脸。
“竟然是个格兰芬多。”那个男孩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维拉,他手里捏着那根捏着坚硬且笔直的魔杖,指着她。“居然都被你看到了。”
“不……我只是路人,别杀我。”维拉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都被你看见了,那你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了。”他随手将维拉的魔杖丢在一旁,对着维拉那头的魔杖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绿光,仿佛随时就能冲出。
阿瓦达索命咒!?或是别的什么。维拉愤恨的向后倒去,一寸寸的挪身希望能够逃离这。她紧闭着双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不一会儿费尔奇就会在巡逻中看到她的尸体,她会变成霍格沃兹的幽灵吗?毕竟现在的她如此害怕死亡。
然而,夜色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男孩冷不丁的说:“果真是个愚蠢的白痴。”说罢,就跑回了原先的位置,将那本烫金色的黑书拿上。
“还呆在这,就等着被抓吧……”他飞快地从维拉身边跑了过去,一张残页正正好好的落在维拉手上。
那个男孩飞身越过开着的窗户,在银光下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图书馆内只有费尔奇的声音自他离开后,离门口越来越近。
“来,将这个吃了。”庞弗雷夫人将一大碗魔药端到了维拉面前。
随着它咕咚咚的下肚,维拉感觉整个人的肌肉都酸了起来。
好苦好苦~
维拉的病桌柜正堆满了各种零嘴以及慰问品,她从桌上挑起了糖果来,胡乱地将两盒巧克力蛙塞进口袋里。
她现在依旧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距离那次袭击的发生也已经过去了三天。她在床边放了几本课本,腿上放着的是一本纯黑色的笔记本和一支羽毛笔。
待庞弗雷夫人去管其他病号时,维拉才敢翻开那本笔记本,里面夹着的正是那晚被那个男孩撞下的一张残页。泛黄干裂的羊皮纸上的字迹几乎都被磨损的快消失了,但隐约中还是能看清,这是一段来源十七世纪的咒语-Colloportusvilain。
Colloportusvilain-一种带有严重惩罚性质的咒语,在十七世纪末经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一致认定,正式将此咒语定性为相当恶劣的恶咒……之后的部分却被磨损的看不清了。
正当维拉入迷的研究时,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从外面传了出来。继莉娅她们后,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波来探望的人了!
她还记得莉娅当时抱着她痛哭的表情,哪怕莉莉安慰她多久都没用的那个表情。
“晚上睡得还好吗?”门口的莱姆斯正抱着书探头看着她。
听庞弗雷夫人说自从维拉昏迷那天后,莱姆斯就经常来探望,只是大多都不会进来,而是远远的探望躺在病床上的她,但当别的人进去时又默默的退出来。
“当然,我感觉我已经全好了。”维拉忍着酸痛从床上站了起来,但没站几秒就被庞弗雷夫人用鸡毛掸子敲了一下头。
“你没事就好…我很担心你…”
莱姆斯从口袋里拿了块巧克力递给维拉,说:“吃掉它,你肯定会觉得好受一点。”
“谢谢,是你救了我,我记得是你冲了过来,虽然不知道那棵疯树是怎么停下来的,但我得救了。”维拉感激的说道。
她手舞足蹈着讲着当时莱姆斯跑过来的样子,可莱姆斯的表情却依旧是淡淡的,他坐在床边那把椅上。
“这算不了什么,我是有些愧疚这是我的错。”莱姆斯低着头,很明显他的表情并不太好看。
“什么叫你的错?”
维拉不懂他话中的含意,只是一个劲的安慰道:“我不明白。是我跑出去的,你无须为我的伤负罪。”
就在这时,医疗翼的的大门忽然就打开了,詹姆斯、西里斯和彼得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像是尾随般走了进来。除了彼得,那两人一直都在用长袍的帽子遮住自己的上半张脸。
“诶,你怎么又来了?卢平。”詹姆斯说道。
莱姆斯有些拘谨的坐了过去,本像根蔫菜般的身子突然正了正。
“嘿,看我们带了什么?”
“对,来猜猜这可是你最爱的!”
詹姆斯和西里斯一唱一和的说道。他们在彼得的掩护下拿出一碟盘子,上面还撒着金光闪闪的糖浆,那是维克多郡小布丁。
“好吧,就当我原谅你俩了。”维拉瞬间喜笑颜开起来。
然而还没当维拉开心多久,就见庞弗雷夫人拿着鸡毛掸子过来,她的样子仿佛是在说:她现在还不能吃这东西呢!
“日安啊…庞弗雷夫人…这只是给我的好同学-莱姆斯的,我只是顺路带过来的。”詹姆斯的声音显然有点发颤,马上就将东西塞给莱姆斯。
庞弗雷夫人挑着眉,眼神仿佛要将詹姆斯钉上十字架上处死,说:“她可以吃这东西,而且很快就能出院了,只要是波特先生能不再来医疗室又弄出什么意外来,否则格兰芬多可能又要再扣二十分了。”
庞弗雷夫人瞪完詹姆斯后就走到门口,将医疗翼的大门再次关了起来。
“波特,可真有你的,能让庞弗雷夫人这么生气。”隔壁床的娜塔说道。
她的脸像烧开的水壶般冒着蒸汽,一旁的好友丽华赵看好戏般的笑了起来。
直到晚宴的时候,维拉才终于被庞弗雷夫人放了出来。
礼堂里聚集着好多人,按平时都是几波几波的人群错开时间来就餐,今天大家的步调却格外的统一。
维拉的头顶上的是胖修士与血人巴罗,他们仿佛摈弃了平日的嘻皮笑脸,一脸严肃的穿过学生们的头顶。
“发生了什么事吗?”维拉跟随着伙伴们入座。
维拉一眼就注意到教师席上的人数,在邓布利多校长的身边,正坐着个她从没见过男人。
“我不在时,有发生过什么吗?”
她随意的找了个座位坐下,坐下的一瞬间,晚餐就从长桌的中间蹦了出来。
“什么事?好像没什么可注意的事呐~”詹姆斯只顾着拿着银盘去夹锅里的热土豆。
“那个人是斯坦迪什先生,似乎是邓布利多校长的朋友,要在霍格沃兹做什么草药交流访问。”西里斯说。
“不会是叫什么托尔巴啥斯的吧……”维拉嚼着肉馅饼,含糊地说道。
西里斯有些吃惊的看了她一眼。
趁着起身夹土豆的空隙,她此时才清楚的看见了那个老男巫的相貌:他的脸长的吓人,蓄着一把白胡子,穿着深灰蓝色袍子,正与邓布利多校长侃侃而谈。
若只单论他的外表,很难想象是维拉书上看到的那个男孩。
“怎么感觉那位先生长得比邓布利多先生还老呢……”维拉喃喃自语道。“彼得你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得吗?”
“哦呃,圣诞节放假后他好像就来了,之前还发过公告在休息室里,要待很久。”他有些畏畏缩缩的说。
突然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飞了进来,在掠过詹姆斯与维拉的头顶之间时,将一卷报纸丢了下来。
“是耶梦加德回来了。”詹姆斯率先接过那份预言家日报,耶梦加德扑腾着羽翼,飞到了他的左臂上,就好像这是他的猫头鹰。
维拉已经一整个圣诞假期没见过它了,平日它就喜欢躲在猫头鹰棚屋里睡大觉,找不到鸟影,如今终于逮到它,它反倒和詹姆斯厮混起来了?!
“嘿,看看你的正主好嘛~”维拉有些吃醋般看着一旁的詹姆斯。
“我知道我很迷人,但这就是事实你是无法改变的~~~”
他双手抱头,顺势就倒靠在西里斯的身上,无从下脚的耶梦加德只能像之前在维拉头上那样,也坐在西里斯头上。
“别闹了,詹姆斯……”西里斯沉闷地啃下了一块羊排。
詹姆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烦心事儿,拍着他的岸说:“那种垃圾信下次就应该直接搅碎丢进费尔奇的办公室(垃圾桶)里。”他又翻起那卷预言家日报起来,并指着某板面的头条道:“快看光轮1600预计本年夏有望上市,一想到费林特那小子就算拿着全新的光轮1500还是败在丽华学姐手上,我就想笑。”
“是呢…你们没看到他们圣诞节的集训,他拿错了扫帚,直接撞到了主席台上。”彼得笑嘻嘻的附和道。
莱姆斯看着他们的吵闹,只是依旧默默的吃着沙拉。
餐后,维拉分给了莉娅一个巧克力蛙,莉娅惊喜地拆开看画片,庆幸的是上面的人物是一张恶毒的梅尔文而不是另一张重复的卡片。而维拉那盒的画片是邓布利多,他笑眯眯的向她招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