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笙看到了他。
正因他，她才匆匆离席，留下打着嗑睡的稚非在垫子上栽头。
钧然看到她离去的身影，眸色一沉，向王母让礼后不待王母还礼便追了出去，留下一众仙家面面相觑。
“那是桐华帝尊？他…怎么跟着姑姑出去了”
“你不晓得？听闻他们…嘻嘻，是那种关系！”
“敢在背后论姑姑和帝尊的是非，你们是活的时间太长了吧。”
“诶，知道吗，姑姑曾拜师帝尊，二人曾在岵涙山共处五百年哪，据说还曾与帝尊有过情事。”
“这…”
“所以啊，他们这是，发乎情了吧，哈哈”
“诸位，”王母拈盏起身，“今日正逢九山桃林返春，不若大家随孤前往赏桃如何哪？”
“王母相邀，我等自然奉陪。”
后华殿
岚笙坐在殿脊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还丹。“酒是好酒，只是与瀚垠的冻春相比太清淡了，没味道。”自身侧有人踩上屋脊，朝岚笙走来。
岚笙起身，不欲与他讲话，却不知是不是还丹喝多了的缘故竟直直栽了下去。
钧然瞳孔一紧伸手一把拉住岚笙，旋即紧紧将她扣在怀中，“别，别再跳下去。”
“桐华帝尊，自重。”岚笙倒是并未挣扎，只是冷冷地说着。他身上有着清冷的味道。
钧然缓缓松开手，却还是扣住她的肩膀，“岚笙，是我，我是钧然啊，你忘了？也对，那时你叫韵容…”
“帝尊，我不是她，我是水岚笙，天狼族的帝姬。”
“岚笙，我知道你记得，我知道你记得这一切，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岚笙冷笑，俯首时眼中掠过一丝狠厉，“桐华，你今日似乎格外想与我作对…”
“是！”
岚笙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音一震。
“岚笙，我们一起经历了六世轮回，你如今，却不愿再看我一眼…”
岚笙不语，钧然也不作声。就这样两人相对良久，岚笙突然勾住钧然的脖子，钧然身体一僵，“抱我，桐华，你不是想要我吗？抱住我。”
钧然缓缓收紧手臂，宽大的手掌抚上岚笙纤细的腰背，“吻我，桐华，吻我。”
钧然却不再移动，岚笙嗤笑，含上钧然的耳垂，舌尖轻轻挑逗，软声道：“桐华，你不敢。”
说罢，岚笙抽身飞下屋脊，却正看到正慌忙往柱子后躲闪的蓝色身影。
“沐公子。”
沐辰回身，“姑姑，”
“你为何在此？”
“回姑姑是为舍妹今日…”
“哦，无妨，我向来没有同小辈们发火的习惯，不过是令妹今日实属有些过分了，”岚笙轻笑，“还不曾问得沐公子名讳。”
“名辰，小字瑾华。”
“瑾华公子，幸会。”
沐辰抬首看了看屋脊上那负手而立的身影，欲言又止。
“公子，事不关己要高高挂起啊。”
“是瑾华逾礼了。”
钧然立于屋脊看着岚笙离去的身影，袖袍内却紧紧攥成拳头。一道白影闪过。
“帝尊，下三界落恨君求见。”
“回去。”
“稚非，你可知今日我为何不出手？”
稚非闻言，扑嗵一声跪下道：“稚非愚钝，请主人明示。”
“稚非，从你被瀚垠托付给我后，我从未将你仅当作座骑，从今往后，你依了这九界之礼，随唤我一声姑姑吧。”
“是，姑姑。”
“稚非，你知道吗，当你懦弱时，那怕你是九界最尊贵的人也同样会被按在地上狠狠鞭打，
“有的时候，你的良善，你的不还手，只会换来他们无数次欺辱，
“那时你再还手，就会被视为过分，无礼，你会一成为一个靶子，一个人人都可得而诛之的大逆不道之人，你懂吗，稚非；
“今日那Y鬟功力不及你的十分之一，捆仙索根本困不住你，你为何不挣开？”
稚非嚅嗫，“稚非怕，闹大了令姑姑难看，所以…”
“稚非你记住，我从不挑事，但我从不怕事。只要错不在你，只管放手，出了事我担着。三界之中还没有谁敢明目张胆地同我作对。”
岚笙看着稚非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无声地一声叹息。瀚垠这老鸟，指定是故意的。
同自己，还真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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