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他的心就一下一下地抽痛。
见顾园陌跑得过快,跌坐在了地上,跟在后面青临立马追过来,一把扶起顾园陌。
青临刚想检查顾园陌有没有受伤,一个抬头撞见了他满脸流淌的泪水,那失落的模样仿佛丢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再也找不回的样子。
顾园陌一站稳,便推开了青临,继续往前找。
青临怕顾园陌出事,便也一路追在顾园陌身后,一边跑着一边说道:“主子,还未找到秦娘子,说不定秦娘子安然无恙啊!”
顾园陌充耳不闻,他只相信唯有自己亲眼看到秦褚衣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才是真正的安然无恙。
顾园陌一路问过来,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询问了无数间房屋,也被赶了十几回,最终在一家客栈问到了有一位受伤的娘子正住在他们客栈楼上。
……
鸡鸣刚起,秦褚衣轻咳出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她偏过头,迷迷糊糊间看到了靠在床栏的男子,他的侧脸轮廓清晰俊冷,又黑又长的睫毛此刻垂下来,薄唇略抿,好看的不像话。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秦褚衣长时间的打量,那个男子微微又转动了下脸。
就这一下,秦褚衣看得分明清楚,吓得她直接惊呼出声。
“风烟节,你……”
秦褚衣环望四周,却见她现在呆的地方貌似是个客栈,等她再回头看向他时,他已经醒过来在看着她。
秦褚衣长吸了一口气,又是咳了一声,缓过劲来才反问道:“风烟节,是你救了我?”
那个原倚靠在床边浅眠的男子,悠悠转醒的正是风烟节。
风烟节最近表现的异常安静,不吵也不闹,沈纨担心他,便允他出去外面转转,别闷坏了自己。
可他走走停停好多地方,哪怕往日游船作诗,如今让自己来,也找寻不到当初的乐趣。
风烟节回想起以前秦褚衣最爱带他来爬树摘桃子吃,他便来了这处地方走走,想着能散散心。
可越想下去,他的心便越烦。
没有其他,只因为每每秦褚衣带自己过来,自己总让旁的孩子欺负她,朝她身上扔小石子,而她怕她哭出声来,会惹得自己不开心,总会尽力隐忍下来。
只要他看向她,她不管身上洁白的裙褂脏了,立马就会重新扬起笑脸,静静地看着他。
而他……只会笑得比那群欺负她的人还大声。
就在风烟节想着要不要,偷偷爬秦府的门墙,看一眼秦褚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将秦褚衣往河里踢了下去。
风烟节一下子心漏了半拍,跌跌撞撞地从桥上跑下来。
那人将秦褚衣丢下后,又见河面一片平静才走了。
风烟节赶到的时候,想也不想就猛扎进河里。
秦褚衣,等他!
淌了上游又淌下游,风烟节几乎没有一刻停下来,终于在一处埋没水里半截的矮石墩处,他看到秦褚衣的人卡在那里。
风烟节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待走到水稍微浅的地方,他再把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他全身的衣袍被水浸湿后沉重,艰难之余他还是保持稳稳地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迈去,一间一间的找寻一个歇脚处安置。
找了大约六间都是没有空房,才总算找到一间可以放下秦褚衣的房间。
风烟节将所有钱都拿了出来,他自己扣除住客栈和安排吃食的,以及请大夫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