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褚衣用力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尽力平缓自己心里的害怕。
她渐渐安抚下心里的不安,在喜婆的牵引下,小步从容地踏上了轿辇上。
而后,轿辇缓慢地驱马前行,辇车旁边分别站着两排宫婢,手里各持着一盏红色的宫灯。
顾园陌感觉的出来,秦褚衣很是紧张,可他不能离她太近,否则被对方察觉出来他也在,恐怕会用秦褚衣来威胁他。
可还未曾走出两里地,便见一个内侍驾马骑来,一边喊着停下,一边疾驰赶来挡在了他们面前,使得轿辇不得已只能停在了街面中间。
喜婆觉得这样很不吉利,可也不敢随意怒斥皇宫中人。
内侍夹紧马腹,又拉紧了缰绳,吁了一声。
“陛下有旨,太子殿下德行有亏,与秦府娘子拜堂祭告祖先一事暂且搁置,现遣秦家娘子先回秦府,两家婚事令时商议。”
当街被遣送回家,这对一个从家里出来的新娘子而言,是绝对的侮辱,还有旁观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没有意外,秦褚衣是愣神了。
可她的重点,不在于自己的那后半句,而是有关夜温疏的前半句。
夜温疏德行有亏?
不会吧,他那么温柔有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品行不端?
秦褚衣也不管自己如今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合礼数,她直接掀开盖头,冲下了马车,跑到了内侍面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夜……太子殿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内侍看秦褚衣如此这般兴冲冲的跑下来,听到她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担心,内侍不禁回想起仍然长跪在寒江殿外的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
秦娘子问自己,可自己左右不过一个看守外门的小小内侍,哪里探听得到发生了什么事。
秦褚衣越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她的心很是慌张,不敢再多停留片刻。
她把内侍从马上赶了下来,自己则骑着马直奔皇宫而去。
顾园陌见秦褚衣丧失理智,很是担忧她的安危,只好轻盈飞起,追随秦褚衣身后。
他一边追着,一边喊着:“秦褚衣,快停下,你这样没有得到进宫的谕令,贸然闯进去,只会被禁军当成刺客百箭穿心而死的。”
眼见离秦褚衣只有两步之遥,顾园陌当即伸出手,从她腰后穿过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单脚踩了马背一下,往后旋转了三四圈,逃离了帝都门口的禁军如鹰般尖锐的视线。
“秦褚衣,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心有疑虑,也很担心夜温疏,可你也得为你自己,你父母着想啊!”
秦褚衣一把推开顾园陌,看着他脸色苍白地站在自己面前,摇头晃脑地想要试图从他身边找出一条路来。
“顾园陌,你如果当我是朋友,就不要拦着我。就算嫁不成夜温疏,我也要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回秦家,你明白吗?”
顾园陌当然知道,可是他更明白此时的宫里却堪比战场上的厮杀。
里面每个人的暗自较量,哪里是秦褚衣能斗得过的?
顾园陌几次想告诉秦褚衣真相,可最后他还是说不出来。
“秦褚衣,你……”
不等顾园陌说完,便听到从他身后传来脚步声,顾园陌缓缓转过身,见到来人是秦世婉的贴身婢女星眠。
星眠恭恪地朝着二人行了礼,道:“娘娘让奴才带秦娘子去寒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