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月这才放心了不少,睁开眼看着木沅,厉声说道:“阿沅,绝不能让顾园陌救下秦家,太保萧氏和秦世奉一人就能各护住慕黛国的半壁江山,萧氏远在兰陵不足为惧,所以这一次,秦家必须一个不留。”
木沅对林下月颔首,示意他明白了。
林下月对他浅浅一笑,木沅才把梳子置放在桌上,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
林下月询问何事,门外的人却道陈帝夫来了。
一听是陈无遗来见她,林下月当即喜笑颜开地站起身来,越过木沅身旁大步往门口跑去,跑过去的路上还掉了一只绣花鞋。
木沅看到,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捡了起来。
一打开门,林下月就直接张开双臂,一把冲进了陈无遗的怀里,低声轻唤了一声陈郎。
陈无遗低头一看,就看到林下月趴在他身上,他先是一愣,而后抬手揉了揉林下月的头。
“陛下还像个孩子一样,赶紧起来,可别让别人笑话了。”
林下月嘟起嘴,有些不满地退出了陈无遗的怀抱,转而挽上他的胳膊,带他一起进去坐下。
木沅也早在她打开门的时候,悄然离去了。
很快,一群婢女便端着一些吃食上来,摆放好后又井然有序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林下月剥了一整盘虾,放在了陈无遗的面前。
陈无遗拿起筷子,夹起一只放进了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还忍不住地夸赞起来:“嗯,好吃。”
一炷香左右,林下月见陈无遗吃饱喝足了,这才拍了拍手,让婢女进来撤出去。
陈无遗眼瞅四周无人,他看准机会,不再害羞地拉起林下月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无遗这次在路上听说了很多事,可是无遗相信陛下。等这次无遗找到弟弟,陛下也随无遗一同回楚宣国,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我们的日子,可好?”
他的一言一语,落在林下月耳里,不禁有些让她全身一颤。
她知道,陈无遗在担心她。
这些时日,她的人都会将陈郎的大小事汇报给她听。
陈郎已然有九个月身孕,再过不久恐就要诞下他与她的第一个孩子了,她曾笑着对他说她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做处安,林处安。
可最近,她一直有她要做的事,而他又要找他唯一的弟弟。
即便如此,她也委实不敢让他在为她担心受怕。
林下月的沉默,陈无遗看在眼里,终是在心里化作一声轻叹。
这时,门外的婢女走进来,在林下月耳旁嘀咕了几句,林下月当下起身,拧眉扫向那个婢女,问道:“秦褚衣要见夜温疏一面?”
婢女道了句是,便战战兢兢地不敢再说话了。
林下月还问了可有旁人,婢女想了一下,这才又说了句秦小娘子还用唯一值钱的玉镯子,只换让牢头通知宿清侯府世子秘密见一面。
林下月抓了抓自己的手,又继续问道:“风烟节现在在哪里?”
婢女咬了下唇瓣,回了句这会世子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一听这话,林下月下意识地用指甲划伤了胳膊,陈无遗一见到她的手在流血珠,很是慌张地掏帕子给她包扎。
“怎么回事?疼不疼,陛下?”
可林下月完全是愣神了,忘了回应陈无遗,满脑子都是婢女说的风烟节在路上了。
风烟节这般急匆匆,莫不是真的打算去见秦褚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