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的脚步没停，明绕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她踩着他被廊灯拉长的影子走，鞋跟蹭过光洁的地砖，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田柾国“我说了，别跟着我。”
田柾国头也不回，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尾音里那点冷硬早就化了。
田柾国“我去游泳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明绕却像没听见，几步追上前，与他并肩走着。
阳光透过走廊的高窗落在她发梢，声音里带着点耍赖的雀跃。
明绕“这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她歪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在光线下亮晶晶的。
明绕“顺便看看田同学游泳是不是也这么冰山。”
田柾国懒得再理她，径直拐进通往游泳馆的走廊。
消毒水的味道随着穿堂风漫过来，混着水的湿气，在鼻尖萦绕成清冽的气息。
游泳馆的玻璃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争执声，像被水闷住的雷声，隔着门板也能辨出那声音里的紧绷。
田柾国的脚步猛地顿住，明绕也及时收住脚。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诧异。
那声音，分明是金惠仁。
田柾国抬手按住即将推开的门，修长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示意明绕噤声。
透过蒙着水汽的玻璃，能看到泳池边站着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正是金惠仁，另一个身影有些陌生，侧脸线条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郁，沉甸甸地坠着怨怼。
金惠仁“你没有失忆？”
金惠仁的声音发颤，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金海仁“你不能拿别人的不幸做交易啊。我如果就那么死了，你应该更开心吧。”
对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裹着冰碴。
明绕的心轻轻一跳，金海仁？
紧接着，是金惠仁带着颤音的反驳，比平时尖锐了几分，像被踩碎的玻璃。
金惠仁“不是的！我从来没那么想过！推你的人也不是我啊，我也很困难的……”
两人放轻脚步，贴着冰凉的玻璃墙站定。
里面的对话像破了洞的气球，断断续续漏出来，混着泳池的水循环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金海仁“你见死不救获得了这一切。”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压低。
金海仁“要是有良心的话，就离开这所学校。”
明绕的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看向田柾国。
他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沉得像深不见底的泳池，显然也没料到会听到这些。
金惠仁的声音突然硬气起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金惠仁“我现在是钻石6的成员！所以你想继续留在这个学校的话，什么比较重要，你要想清楚。”
金海仁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砂纸，嘶哑里裹着刺骨的怨毒。
金海仁“所以你现在是……让我求你吗？”
金惠仁“我是让你想清楚，如果闵律熙知道你恢复记忆，她会放过你……”
“闵律熙”三个字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金海仁的情绪。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狐狸，突然尖叫一声，猛地伸手将金惠仁推向泳池。
两人拉扯着，一起摔进了水里。
田柾国忽然拽着明绕往后退，两人贴着冰凉的墙壁站定。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隔壁篮球社团的学生。
田柾国“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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