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云绕就揣着兴奋起了床，换上荀婆婆备好的浅灰练功服，提前一刻钟站在了前院。
竹影在青石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她搓了搓手，时不时往门口望，连脚尖都透着期待。
辰时一到，纪伯宰便踏着晨露走来，他身着一袭青缎练功服，腰束素色锦带，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如竹。
墨发仅用一根木簪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沾着星子般的露珠。手中提着的乌木盒沉甸甸的，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纪伯宰“今日先练吐纳，我教你心法口诀，先背一遍。”
他将木盒放在石桌上，声音清沉如晨钟。
云绕“是，师傅。”
云绕忙挺直脊背，一字一句地背了起来。
昨日纪伯宰随口提过的口诀，她怕记错，连夜在心里默了几十遍，此刻背得流畅，连细微的换气都掐得正好。
纪伯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走上前抬手抵在她的后背。
纪伯宰“运气时莫急，顺着丹田绕三圈再上行。”
他掌心的寒气透过薄衫传来，却带着温和的力道，轻轻引导着她体内的灵气。
云绕运转灵气到丹田处，便会被一股无形的力挡着，心口还会隐隐发疼，那是内丹不在体内的缘故。
纪伯宰“你是妖修，灵气本就比仙门弟子灵动，不必刻意模仿仙门心法的刚硬，顺着自己的气息来。”
云绕跟着他的指引调整气息，竟像被疏通的溪流般顺畅起来。
她忍不住偷偷睁眼，见纪伯宰垂眸盯着她的后背，睫毛在眼下投着浅影，认真的模样竟比晨光还要好看。
纪伯宰“分心做什么？”
清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云绕像被抓了错处的小猫。
慌忙闭眼，连忙收敛心神运气。
云绕“好…”
练完吐纳，纪伯宰打开石桌上的木盒，里面放着一把小巧的木剑。
纪伯宰“这是入门用的练手剑，先学握剑姿势。”
他拿起木剑，手把手教她调整手势，指腹触到她指尖的薄茧时，动作顿了顿。
云绕僵着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纪伯宰掌心的温度透过剑柄传来，混着他身上清冽的竹香，让她心跳都快了半拍。
她偷偷用余光看他，见他正专注地纠正她的手腕角度，喉结轻轻滚动，竟忘了该如何握剑。
纪伯宰“手腕再沉些，不然剑都握不稳。”
纪伯宰的指尖轻轻按在她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却带着指引。
纪伯宰“练剑先练心，心不静，剑便不稳。”
云绕连忙收回心神，跟着他的动作调整。
阳光渐渐爬过高墙，透过竹叶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长长的，漫着淡淡的竹香。
练到辰时末，云绕的额头已沁满汗水，手臂也酸得发僵，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停。
纪伯宰看在眼里，终是开口。
纪伯宰“先歇会儿，荀婆婆备了绿豆汤。”
云绕这才松了口气，接过纪伯宰递来的帕子擦汗，刚喝了口绿豆汤。
就见不休匆匆走来，在纪伯宰耳边低语了几句。纪伯宰的脸色微沉，转头对云绕道。
纪伯宰“我去趟前堂，你在此处温习握剑姿势，不许偷懒。”
云绕“徒儿遵命。”
云绕点头应下，看着纪伯宰的身影消失在竹影后，才悄悄摸了摸心口。
方才纪伯宰靠近时，她也感觉不到内丹的气息。
她攥了攥木剑，心里暗下决心。
一定要好好学本事，等修为够了，就把内丹拿回来。
可没等她练多久，就听见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云绕心里一动，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抬眼望向月亮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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