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

刘鹧你失眠吗？

刘鹧忽然无厘头地问。

严柳为什么这么问？

刘鹧又是一阵沉默

刘鹧你白天的时候总是犯困，感觉像晚上没休息好的样子

刘鹧出于关心

刘鹧就问一问

后面两句是刘鹧停顿了一会才加的，说的时候还有几分小结巴

严柳谢谢你关心

严柳也跟着思考了一会才往下说

严柳睡得确实有些不太好，不过不严重。

不得不说，这话半真半假

风又吹起了窗帘，严柳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准备把窗帘闭严实了，拎住窗帘布的那一瞬间顺势往楼下瞟了一眼，准备拉窗帘的手一顿。

随后她侧身站进窗帘与窗户的间隙，把两边的窗帘布拉至闭合，将自己的重心靠在了窗台上，看着窗户底下那个熟悉的人影。

严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刘鹧嗯？

刘鹧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转过身，看到了靠在窗台上的严柳。

刘鹧睡不着，出来走走。

刘鹧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地走到这边了。

… …

两人隔着玻璃和空气对视，许久都没有说话，略微的尴尬悄悄蔓延的同时，朦朦胧胧的悸动也借机肆意滋长。

在刘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之后，终是严柳先开了口，夜晚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严柳的嗓音透过手机传进刘鹧的耳朵，清晰，轻柔，倾心。

严柳刘鹧，你还记不记得你今年的生日是怎么过的？

刘鹧记得啊，怎么了？

刘鹧当时我们去了一家有单独房间的甜品店，吃蛋糕的时候还喜欢往其他人的脸上抹奶油。

严柳当时好像班里挺多人都在的吧。

刘鹧嗯是，请了秦清，体委，班长，好多人的。

剩下的那个名字，刘鹧停顿了一会才往下说

刘鹧还有毛汀。

严柳嗯

严柳轻轻点点头

严柳你还记得我送你的礼物是什么吗？

刘鹧有一张照片，是我们三个的合影。

刘鹧然后是巧克力，贺卡，还有一个盲盒，拆出来是隐藏款。

严柳原来有这么多啊，当初准备的时候都没感觉。

严柳照片，三个人的合影……

严柳其实吧，我当时想把毛汀截掉，只剩下我们俩，再送给你。

严柳不是讨厌毛汀，只是想拥有一张合影，只有我们的。

刘鹧有点愣住了

刘鹧小柳…

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但严柳似乎没注意到他的这个称呼，只是自顾自往下说

严柳巧克力其实有两盒，包装是情侣款，里面的夹心颜色也是相衬的

严柳贺卡是专门买的，封面底下有一行凸起的法文，不明显，大概意义是送给最想留住的人

严柳至于盲盒…

严柳（笑）我倒是真的没想到可以开出隐藏款

刘鹧小柳

刘鹧似是有话要讲，但是被严柳抢了先

严柳总之，其实那天我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的

严柳但是把礼物给你的时候

严柳毛汀在旁边

说到这她的声音骤然消失，有些突然。

刘鹧小柳，其实如果你说了，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刘鹧做朋友也好，更进一步也好

严柳可能也不是毛汀的原因

严柳是我的性格就不是主动得起来的人

严柳实话讲，我很敏感，很懦弱，很纠结，尤其是在关于情感悸动的方面

严柳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鼓起勇气说出来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滑落脸庞，她本能地垂下眼睛，灵动的睫毛微微颤抖。

刘鹧抬着头，眼眶有些酸涩，似乎就要溢出泪来，但或许不是因为一直抬头注视某处，刘鹧这么想。

随后他又改了念头，或许也有一点集中视线注视着某处的原因成分在里头，因为他此刻抬头注视的是严柳。

刘鹧没关系，没关系

他重复念了几遍

刘鹧没关系的小柳，这时候说出来也来得及的

刘鹧不是你的过错

刘鹧是我，是因为我的不大胆，让你久等了

刘鹧我的犹豫，我的踟蹰不前，既给我带来了不安，也让你一直在紧张的心境里无法脱身。

严柳刘鹧，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有多……

话音未落，就被刘鹧打断

刘鹧小柳

刘鹧严柳

刘鹧我第一次发现我对你有不一样的情感，是在去年你的比赛现场，看到你演奏大提琴的模样。

刘鹧不知道你的悸动是从何时而开始的，时间比我更长亦或是更短

刘鹧我希望这一步是我先迈的，你迈的步子不少了，这一步就让我来迈吧

刘鹧的呼吸声通过电话，到了严柳这边依旧清晰，他呼出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道出那句话，似乎是怕严柳没听清，又或是想告诉内心的胆怯，此刻他不惧这些。

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后悔，但至少要让现在的自己不留遗憾。

刘鹧我喜欢你

刘鹧我，刘鹧，喜欢你，严柳

刘鹧刘鹧喜欢严柳

刘鹧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正式地说出这句话，希望不算太晚

严柳说不明白此刻的心情，深夜的黯然神伤，夹杂着对双向奔赴的讶异于欣喜，让她的心跳有些不知所措，凌乱地加速起来。

严柳那我也说了，我喜欢你

严柳严柳，也喜欢刘鹧

严柳不晚，我认为现在不晚

两个人四目相对，刘鹧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如何的，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在笑，但脸像是僵住了，有些不受他支配。

那应当是在笑吧，过头的欣喜推动了嘴角上扬，使它想落下也不可。

… …

又是许久，或许不久，但由于两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对方的呼吸，短暂的一会也被无限拉长。

严柳阿鹧

严柳（笑）能这么叫你吗，我想这么叫你很久了

刘鹧不用怀疑，当然可以

严柳你会唱歌吗？

似是没想到严柳会问这个，刘鹧有些发怔，才后知后觉地做出答复。

刘鹧会唱，不过最熟悉的歌大概才能差不多完整地唱下来

严柳没关系

严柳你愿意唱的话

严柳选一首最熟悉的便好

… …

刘鹧“我希望我能陪在你身旁”

刘鹧“与你共度懵懂悸动”

刘鹧“我想你会愿意”

刘鹧“对吗，对吧”

… …

严柳我想我们都会陪着对方的懵懂悸动

严柳不早了，回家吧

严柳早些睡

刘鹧晚安

本该是严柳先说的词，被刘鹧抢了先，她愣了愣便接上了话头

严柳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