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日夜兼程,阿诗勒隼和李长歌带着鹰师的人回到草原。
涉尔率狼师余部回到草原后便搭帐于此,经过定襄风波后,涉尔整日醉酒颓废。
他想不明白,直到最后他一无所有,阿娜杀了自己的阿塔,现在连她也死在定襄,余生只剩下他自己。
其实他别无所求,他什么也不想要,什么阿诗勒部的可汗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要过。
至于他与阿诗勒隼,其实他们小时候确实兄弟情深。
为何最终走到互相夺利,互相伤害,全拜他叔汗所赐。
当年他那头狼原来也是叔汗的手笔,是他一直误会了阿隼。
好在,一切都解开了。
只是,因为阿娜的原因,所以叔汗才一直不喜欢自己吧?不然他做什么都得不到叔汗的认可,更让他疑惑的是为何叔汗要离间他与阿隼的关系?汗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什么汗位,以前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阿诗勒隼“涉尔。”
正在大帐外看着圆月饮醉独享的涉尔,听到阿诗勒隼的声音。
他转过头便见阿诗勒隼拿着酒壶朝他走来,涉尔轻飘飘瞥了他一眼自嘲一笑,如今连阿诗勒隼都有了牵挂,倒是他自己,什么也没有了,弥弥也被他间接害死。
涉尔“不陪你的李长歌,跑我这里做什么。”
涉尔翻了个白眼,言罢,撇了撇嘴,一口闷酒。
阿诗勒隼扯了扯嘴角,坐到他身旁,见他如此颓靡,不免心生悲悯,却还是损道:
阿诗勒隼“这还是我认识的涉尔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扭捏,如此颓废了?”
涉尔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往嘴里送酒,若有所思。
经过这一次他算彻彻底底成长了,也明白和平的意义。
涉尔“阿隼。”
他看着圆月,叹道:
涉尔“我阿娜……其实也挺可怜的。”
阿诗勒隼“我知道。”
阿诗勒隼自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前隋是奕承的国,也是她的家,它亡她自然想要它重归,只是任何事情总有它的归宿和历程,他道:
阿诗勒隼“我理解,但她是她,你是你,你虽是她的儿子,但你阿娜做错了你不应该承担。”
月光如水,草原的天气有些转凉了,阿诗勒隼顿了顿声音。
阿诗勒隼“涉尔,振作一点,草原还需要你。”
他转过头看着满脸忧伤的涉尔:
阿诗勒隼“父汗都知道了,他不怪你。”
涉尔“那你呢?你要干嘛去?”
听隼这个语气,仿佛这个草原有他无他都不重要。
涉尔“草原才不需要我,我要自由自在,为自己活一次,我跟你说,你可别想把它丢给我,我是不会管的。”
涉尔翻了个白眼,倒是很会抓重点,撇过头:
涉尔“你想和李长歌游山玩水是吧?我也想要自己的生活,你休想将烂摊子丢给我。”
阿诗勒隼静静地看着涉尔,无声地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既然几方势力已止兵戈,即便他或者涉尔不在草原,也无需担心战事再起,唐皇仁德,长歌相信他,他自也会信他。
鹰师与狼师不似从前,明争暗斗;如今其乐融融,和睦共处。这是以前想过又做不到的事,多好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阿诗勒隼回到鹰师大帐后,李长歌已经躺在榻上入睡,他轻手轻脚走到长歌榻前,宠溺地看着恬静的她。
等阿诗勒部重整旗鼓,他便带着她走遍山河,她想去哪,他便陪她;去大唐或大漠,或刀山或火海,他都义无反顾。
李长歌“阿隼。”
阿诗勒隼“嗯?”
阿诗勒隼低眉看她,柔声应了一声,不李长歌是在做梦,她很久没有好好睡过安稳的觉了吧?大唐她护住了,兵戈她也以自己的方式结束,长歌当真是这世上了不起的奇女子。
可阿诗勒隼又觉得,他遇到她太晚了,若再早一点,那该多好,在东宫灭门之前便与她相识相交,那该多好,如此她一路也无需这般痛苦。
还好,也不算晚,也不算迟,他遇到了她。
李长歌“咳咳咳~”

李长歌在睡梦中咳了几声,自定襄回来,她时不时会咳嗽,特别是每每北风吹来时,军医说是烟气入肺,他已尽了全力医治,但并未除去去根本。
日后有机会去大唐,找最好的医师为她医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