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觉得她身体没有什么伤，但应该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导致她现在精神不太正常。
他们建议乔楚生把人带走，因为这样下去，只能把她送进神经病医院。
“你报警了吗？”医生提醒道，“她那件衣服有那么血，但她身上却没有伤口……”
“我等会儿就去报警。”乔楚生小声说着，“可是，我把她带走，送哪里呢？”
“你把她交给巡捕，他们会把她送去其它地方的。”医生说。
乔楚生叹了口气，再次回到病房。
她看到是他，偷偷瞄了好几眼，他走到她身边蹲下。
“你相信我吗？”他问她。她想了想，没有说话。“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巡捕房。”
她歪着头看着他，望着他对她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终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女孩身上原本的衣服满是血迹，他只能让她穿着病号服离开，还拿了医院的拖鞋。
乔楚生摸出口袋里的钱，恋恋不舍看了好久，才给了医院的收费处。
她住一次医院，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存款！
乔楚生是逃难来上海的，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他年纪太小，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为了生计，他选择在码头扛大包。
这是一份计件工作，他收入不高，好几年才积累了这些钱，但他还是毫不犹豫拿出来帮助了她。
女孩拉着他的衣角，和他一起从医院走到了巡捕房。
像他这种粗布麻衣的底层，里头的巡捕提不起任何兴趣，听着他诉说昨天的事，简单做了记录就叫他离开。
“回去等消息吧！”巡捕说。
乔楚生眉头一皱，强压下脾气，问道：
“那她呢？她怎么办？”
“小姑娘，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巡捕问女孩，她往乔楚生身后躲躲，摇摇头，“家住哪里？”她再次摇头。巡捕放弃了，说：“你把她留这里，等会儿有人带她。”
“带她去哪里？”乔楚生再次问。
巡捕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随意地说：
“她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也没其他地方送啊！孤儿院或者精神病院。你不是说，医生说她受到惊吓，脑子出了问题吗？”
听到这两个地方，女孩害怕地瑟瑟发抖，拉着他的衣服，使劲摇头。
他安抚性拍拍她的手，继续问巡捕：
“没有其他的办法找她的家人吗？她现在看来很害怕！”
“要不，你带她回去，等我们有消息再联系你？”巡捕看两人的动作，提议道。
乔楚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回头望着女孩。
不到十岁的女孩比橱窗里那些高级洋娃娃还要可爱，皮肤白白净净，黑色的头发带着天然卷度搭在肩头。大号的病号服将她衬得更加娇小，她乖巧的小模样实在惹人怜爱……
况且她还用那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眼眶红红的，蓄着半汪水，鼻子也红红的，咬着唇瓣，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不能带她回去！
他对自己说。
他没有能力照顾她，他现在也只是能够勉强维持自己的温饱而已，她还那么小……
乔楚生紧握着拳头，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巡捕。
“好，我带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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