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裴书臣举报朋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她维护公平，也有人说她背刺朋友，但谁都没问过，匿名举报为什么后来变成了实名，也没人真想知道，举报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胡明昊听出了她的意思。
“她被取消保研考试成绩，并通报批评，是在我下定决心的第二天。”时间上，是对不上的。
“那你为什么不站出来说，不是你？”胡明昊觉得，以裴书臣正直的性格，应该很难接受被污蔑。
“有两个原因，一个，没人信。当时她说她只告诉了我，在所有人面前哭，连我都信了只可能是我……”她这么心虚，是因为第二个原因，“另一个，我也确实举报了她，实名的。”
胡明昊大为震惊，感觉自己吃了两个瓜，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吃着……
裴书臣不是害朋友丢了保研资格，匿名投递举报信的人，因为她实名举报的信可能老师还没看到……
一瞬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他沉思了一会儿，才问：“是因为这件事，你开始不愿意拥有朋友的吗？”
她始终没有承认过辛珑是她的朋友。
“我识人不清，会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麻烦，我只是不希望再来一次。”
做了这样的事，她显然做好与朋友断交，以及被她责难的准备，但她从未想过后来替补上位的人会被人如此揣测。
她的朋友，没有一刻反省过这么做是错误的，反而怀疑她与那位补位的人有什么交易，在学校里到处传播谣言。
裴书臣最怕给别人带来麻烦，而那位补位的保研生受不了这种揣测，放弃了保研机会，考了其他学校的研究生。
“但你还是举报了，后来和你合作的律师。”她第二次选择了维系心中的正义。
“是啊！我又一次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我觉得我不会后悔，但是其实很难不后悔的决定。”裴书臣低下了头，“我认为法律是公平的，它给了每一个人机会，我不希望这个公平被打破。”
“听说，那个案子犯人是确定的，但是没有物证，而那位证人是唯一的人证。”胡明昊的话，让她又想起了当初那个案子，脸色变得难看。
“这位证人说，当时天太黑，他不太确定被告是不是那个人，所以他进行了引导性问话，并利用物品进行了行贿。”
这个案子分为刑事责任和民事追偿两个部分，他们负责的是原告的民事追偿。
当时给被告定刑事责任就很困难了，检察机关提起诉讼的时候，非常艰难在最后给他定了性。
而裴书臣举报的这位律师在和被告沟通，以及与证人交谈后发现，如果此时证人的回答出现了模糊性，那么被告可能会抓住这个把柄，提起上诉，刑事责任也有可能躲避。
他认为只有这么做才是帮了委托人，但最终却把自己的前途给葬送了。
“这就是你这次放过程教授的原因吗？”因为她下的决定，事后都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遗憾结果。
“我在想，如果只有我有损失，是不是那就不损失呢？”至少没有影响别人。
“书臣，你这样多少有点自我感动了。”胡明昊直言道，“谁受伤都是伤，你明明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
她看着一本正经的他，忽然笑了出来，说道：
“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如果我要维持正义，就应该坚持下去，半途而废是不对的。”
“那我们就尽快收集证据，我已经询问过一位教授，他告诉我该怎么处理。”胡明昊立即说。
“再等等。”
“等什么？”
“等辛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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