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老头也发了(2)
这样做,一来是让别人看看,那个在一个半月内便赚了五千万的人,是怎样一副模样;二来是让他们亲眼目睹,来他家的人是多么多,好像潮水一般。
除此之外,他还想让别人看出,他把他们请到家里来,欣赏一幅描绘基督的油画,是有怎样的雅兴。
他的意思是说:“你们看,马科维奇的这幅《基督凌波图》,我是花了五十万法郎才买下来的。我虽然是犹太人,但这幅画将永远放在老子家里,天天在眼皮底下。老子想啥时候看就啥时候看,谁也管不着。”
这次邀请,在巴黎的社交界,特别是在众多贵妇和子弟中,引起了热烈议论。
他们会这样说:瓦尔特得了一幅名画,他要在一天晚上敞开大门,让大家都去看,这不是一件千年难遇的美事吗?
半个月来,《法兰西生活报》,每天都对十二月三十日晚的这场盛会,作了大量报道,想方设法把公众的兴趣激发起来。
老板忽然变得如此富有,对于这件事,我恨得咬牙切齿。
老子费尽心机,从妻子手中强夺了五十万法郎。老子本以为已经相当富有,可是和老头比起来,自己还是个穷光蛋。
周围有钱的人比比皆是,而我用他们的方法,却一个子儿也挣不到。
同他们的巨万家资相比,自己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我恨所有的人,恨瓦尔特一家,所以现在老子不去他家了。
我恨自己的妻子,因为她上了老马的当,不让我购买摩洛哥股票。
我更恨这位外交部长,因为他骗了我,利用了我。狗日的,他还有脸每星期两次,来我家吃饭。
老子现在成了他的秘书,办事员和笔杆子。
每当我在他面前为他干事时,真想把这个自命不凡处处得意的家伙活活掐死。
作为一名部长,老马其实并没有多少政绩。
为了保住这个职位,他处心积虑,不让外人看出来,他到底捞了多少好处。
但这一点,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在我家,老马随意进出,完全取代了德雷克伯爵的位置,就像这位伯爵在世时的样子,而且对仆人说话,俨然是一副家中主人的神气。
我气得浑身发抖,但不敢发作,如同一条狗,虽想咬人,但不敢张口。
我只得迁怒小马达,动不动就对她恶言恶语。
每当此时,小马达总是耸耸肩,把我当作不懂事的孩子。
对于我的喜怒无常,她实在无法理解,常常说:“我真弄不明白,你干嘛总这样牢骚满腹,其实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好的了。”
每次听到这种责问,我总是转过身去,低头不语。
至于老板家马上要举行的晚会,我早就说了,我是绝不会去的。这可恶的犹太人家,我不想再踏进一步。
两个月来,瓦尔特夫人是天天给我发微信,求我去她家,或是约个地方,和她见上一面。
她说,她要把自己为我赚的七万法郎交给我。
这些来信,都被我随手扔到了壁炉里,一个字也没回。
我这样做,倒不是因为不想要自己应得的一份,而是有意怠慢她,鄙视她,折磨她。
她那么有钱,我不乐意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