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我的豪华婚礼(2)
我的新娘苏珊款款而行,脑袋低垂,但并无羞色。苏珊
她的神情虽略显激动,但举止大方,仪态迷人,实在生得娇小柔媚。
女士们微笑着看着她走过,不禁发出低声赞叹,男士们也赞不绝口:“她可真是一个美艳绝伦、世所罕见的尤物!”
瓦尔特步履庄重,但不太自然,略显苍白的面庞,鼻梁上端端正正架着一副眼镜。
个个长得眉清目秀,且穿着一式粉红色衣装的四位女伴娘,走在他们后面,为这国色天香的“王后”侍候于侧。
男伴郎也是精心挑选来的,不但体态匀称,而且步伐整齐,仿佛由芭蕾舞教师悉心指点过。
接下来就是瓦尔特夫人了。她手上挽着现年七十二岁的德·拉图尔—伊夫林侯爵,即她另一个女婿的父亲。
与其说她是在队列中走着,不如说是在一步步往前蹭,每挪动一步都有可能要昏厥过去。
她的脚好似粘在了地板上,两腿瘫软如绵,怦怦直跳的心房简直像是要跳出胸膛。
她瘦多了,满头白发下,面色苍白,两颊凹陷。
她两眼直视,对身旁的宾客看也不看一眼。
队列中随后出现的,就是我。
我昂着头,凝重的目光向着前方。
我穿着一套合身的礼服,肩上披着一条红色荣誉勋位绶带。
接着走来的是新人的亲属:刚结婚六星期的罗莎,和她的参议员丈夫。
最后是我的亲友,他们组成的一支杂七杂八的队伍。
还有几位是瓦尔特夫人的亲戚,在这一群人中,他们还保留着外省人朴实无华的仪表。
管风琴一直在不停地响着,闪闪发光的钢管奏出的乐曲,把人间的悲欢离合倾诉出来。
两扇大门这时隆隆关闭,明丽的阳光好像被驱赶了出去,大厅里顿时一片昏暗。
我和新娘现在已在祭坛上跪下,与烛光熊熊的祭台遥遥相对。
来自丹吉尔的新任主教,头戴主教帽,手持神杖,从圣器室走了出来。他将以天主的名义为我们证婚。
主教按照惯例向我们问了几句,接着让我们交换指环,并说了几句要永结同心的话。
此后,他发表了一篇饱含天主教精神的祝辞,以华丽的词藻把夫妻间必不可少的忠诚说了很久。
他身材高大而又肥胖,气度不凡。大腹便便正是这些高级教士所具威严的象征。
忽然听见人群中有人哭泣,几个人不由地回过头去。原来是瓦尔特夫人双手捂着脸,在抽抽噎噎。
我知道,在女儿的婚事上,她不得不作了让步。
因为如果不让步,她又能怎样?
女儿回来后到她房内来看她时,她连亲也没有亲她,立刻把她赶了出去。
我来见她时,那样毕恭毕敬,她立刻压低声音向我说:“你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为卑鄙龌龊的小人。请从今而后别再同我说话,我不会答理你的。”
我听说,自那以来,她始终处于痛苦中,整天价长吁短叹,差点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