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浅啊华浅,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华浅看向仲夜阑的眼睛,许是离得远,她什么也看不清。
华浅硬生生扬起一抹微笑,装作无辜的样子:“什么瞒着你?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的?”
仲夜阑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扔向华浅。
仲夜阑极少做这般没有规矩的事,他用了很大的力道,即便他与华浅隔了半个房间,仍有轻飘飘的纸散落在华浅面前。
有一张纸戏剧般的落到华浅脚下,华浅条件反射的看向纸张。
看到它的第一眼,华浅说不出话来,心中五味杂陈,有紧张、恐慌、害怕、惊惧,最后还有几丝尘埃落定的认命和绝望。
“……你都知道了,做什么还要问我……”
仲夜阑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忍和受伤。
华浅在他面前素来温柔体贴,是个贤淑听话的好妻子,若不是昨夜仲溪午将板上钉钉的证据拿给他,他是会为了华浅与仲溪午争辩的。
可华浅不争气啊,做了就是做了。
华浅眼中溢满水光,“我年少时不懂事,确实做过许多错事。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在改了!”
华浅哽咽,“我说服了爹爹,让他替牧家说话,我说服了娘亲哥哥,让他们放过牧家。”
她抬眸看向仲夜阑,“新婚之夜新郎不曾到婚房,对新娘来说是莫大的羞辱,我知道你是去帮牧遥了。你将牧遥养在仲家,我认了。我一直在补偿她——”
“好了!”仲夜阑打断华浅的话,“这又有什么用?这又有什么用!”
“你撺掇华家诬陷牧家,牧家获罪的获罪流放的流放,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不为过!牧遥一介闺秀变成罪臣之女,你却顶着她的身份大摇大摆嫁进我仲家!”
仲夜阑嗓子发紧,他都不敢想他新婚而牧遥全家下狱时牧遥的绝望。
“你永远比不过牧遥!”
“我给你留一分颜面,你自请下堂吧!”
-
轰隆——
大雨倾盆而下。
华浅跌坐在地面上,满脑子都是仲夜阑的那句“自请下堂”。
这已经不是自请下堂就能解决的事。
仲夜阑手中的证据到底是谁给他的,明明她已经交代爹爹将证据全部销毁。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的进行?!
“哎呀,你怎么变得如此狼狈?”小九轻笑。
华浅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人,“你是谁?”
她撑着起身。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敢作敢当,做了坏事就要承担后果!人人皆说你咎由自取,可我觉得,你将一副好牌打的稀烂。”
华浅久久不言。
小九叹了口气,“那个世界还有人在等你,你该回去了。”
黄粱一梦,终有醒时。
若是做了坏事还落得个皆大欢喜,那世界上怎会有人去做好事?人人皆做坏事。
小九如同来时一般,去时亦无踪。
华浅却是苦笑着落泪。
重生短短几日,她已经从信心百倍到如今无法翻身皆是绝路,这辈子华家倒台的速度估计比上辈子还要快!
爹爹还是会死,娘亲和哥哥也会死。
所以她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华浅悲痛欲绝,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华浅倒在地上。
雷雨夜,地面冰凉,湿寒的凉气透过薄薄的衣衫在华浅身上环绕不去。
夜未过半,华浅已经起了高烧。
往常这个时候,房间里灯火通明。如今仲夜阑已经将她身边的人都撤了,只要她不自请下堂,她的侍女就不会回来。屋子里漆黑一片,除了华浅之外没有半个人影。华浅烧到昏迷也没有人管她。
冥冥之中,华浅闻到了一股她从未闻过却十分美妙的熏香。
翌日,外面艳阳高照,碧空如洗。
屋子里有大雨过后的湿气,华浅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被人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等她醒来,身上是久躺后的无力与大病后的缠绵。
她抬起手来,手上是无数个细小的伤口,像是树叶和灌木划伤。
环视四周,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件件华贵。鼻间萦绕这一股熟悉的闻到,扭头一看,旁边精美的香炉里燃着不知名的熏香。
“你醒了。”仲溪午逆光站在门口,看向华浅的时候眼睛里是明亮的光。
如梦初醒,华浅留下两行清泪。
为有暗香来 完
作者华浅洗不白的,她为了男人诬陷牧家,使牧云平身死,牧家败落妻离子散。我不想给她一个好结局,可仲溪午为了能救活华浅做了那么多事,剩下的就交给仲溪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