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京被她的笑容感染,也笑起来,“挣了这么些就满足了?”
小九歪了歪脑袋,“知足常乐嘛!”
燕子京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放到小九面前,“这个月的营业额,收着吧。”
“哇!燕子京你太厉害了!”她和端午合伙费劲地开起明镜台,这人不声不响轻轻松松拿回来了当年扬州燕家的十八家店铺和老宅,日进斗金。
燕子京将小九耳边的乱发放到她耳后,“三日后去中州越家挑些玉石回来,要跟我一起去吗?”
“是‘玉观音’越云岫所在的越家?”
燕子京点头:“是。”
“我要去!”
中州越家以玉石闻名天下,当代家主之女越云岫琢玉技艺精湛,经她之手雕刻出的玉石无一不精,人称“玉观音”。
三日后,一辆马车驶出杭州城,朝着中州方向而去。
车内,小九倚着软垫,指尖轻轻拂过窗帘,望向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端午坐在她对面,手中把玩着一枚新打的贝母嵌宝戒指,戒指在透过车窗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虹彩。
“听说越家的玉石库藏丰沛,很多都是东南一带或是西域商人直接运去的原石,”端午抬眼,“我们这次去,除了进货,是不是也……”
“也看看越家的深浅。”燕子京接话。他今日穿着一身靛蓝色常服,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些许儒雅商贾的气度,“郑家倒得太快,那位王爷在江南的银钱路子断了一条,必然要找补。越家树大招风,未必能独善其身。”
小九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我明白。越家以玉立本,名声极好,若能合作自然最好,若不能……”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马车行了数日,一路还算平稳。
这日傍晚,抵达中州地界最大的城池——宛城。
越家本家便坐落在宛城东侧,高墙深院,气派不凡,门楣上悬挂着先帝御笔亲题的“玉润天成”匾额。
递上名帖不久,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便快步迎出,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燕郎君,林十六娘,苏娘子,家主已在厅内等候,请随我来。”
建立明镜台后,端午的名字已不适用,行走在外谁没几个假名,她给自己取了“苏幕遮”之名。今日递上拜帖,用的就是杭州明镜台苏幕遮之名。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正厅。厅内陈设典雅,一名身着月白素锦长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手中不断动作,她在雕琢着一块成色极好的璞玉。
此人正是“玉观音”越云岫。
越家主闻讯赶来,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膘肥体壮,眉眼间倒是也能看出年轻时也曾是俊秀的翩翩公子,
小九一行人也算得上是越家的大客户了,越家主引着一行人坐进正厅偏前的位置。
“今日正好是小女现场雕琢玉石之日,小女年岁渐长,我正想给小女找一可靠之人托付终身……”越家主话语一顿,见燕子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识趣的没再说话。
厅内人多,嘈乱。玉观音眉头没皱,仿佛不为外物所扰,一心一意对待手中的玉石。
时间一长,便有坐不住的,起身去庭院里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