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斯丁,有一个女孩她很耀眼。是和扶悦不一样的美。
她总是表现得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笑得很假。我见到她好多次了,在校运会上她拿到1500第一,在办公室历史老师夸奖她天生学文的料,校外咖啡馆靠窗角落听歌看书……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我,让我总能捕捉到她的身影。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偶然,直到后来才惊觉,原来是我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目光一次次投向她常驻足的地方,有意无意地让自己出现在她的世界边缘,只为了能够远远地看她一眼。
为什么说她假呢,因为我曾经看到过她拿着一沓子历史试卷丢在垃圾桶,她很努力,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看着就累。却告诉别人说我不喜欢学习,考的好可能是运气好吧。
一次午饭我在食堂和温莎吃饭,遇见她了,她很少这么早在食堂吃午饭。我还以为我看错时间了,又拿手机瞄了一眼。嗯,没错,12:08,食堂这个时候人特别多,高峰期。
她早上起的特别早,非常固定的,七点整已经在吃早餐了。但是午饭每次都特别晚,基本都要12:30才到食堂。可能是不喜欢人吧,我猜的,因为她总是在别人跟她聊天的时候,笑得很难看。
我还在想着她今天怎么这么早,然后有两个同学跑过去跟她聊天,说要拼桌,我知道她不会拒绝,但是她笑了,我有点震惊,不拒绝是因为拒绝就不符合她给自己设定的形象了。但是她也不应该笑得那么真诚。
我有点好奇,忍不住往她那边瞄,温莎好像察觉了,他问我,怎么了。我有些慌,不知道在慌什么,只觉得不能让温莎知道,我敷衍告诉他,我只是累了。
温莎好像不信,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然后也去看谢烟。他光明正大的转头去看,谢烟感觉到,还冲他笑了笑。不假,但是就是很难看。我不太高兴,讨厌的温莎。
谢烟对啊,确实有点难呢。
我好奇抬起头,哦,原来是谢烟和那两个女同学讨论这次的期中考。
那两个人听到谢烟抱怨难,好像有点高兴,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她们问谢烟成绩。
啊,他们要失望了,我想着。
谢烟没注意看呢。我也只记得历史成绩98分,其他都考不好,这次应该只能考个前三吧。
她轻轻叹气,漂亮的小脸蛋满是失落,好像真的很不满意。
但是我看到她藏在眼底深处的愉悦。
小骗子
我又听到她说。
谢烟怎么学的?我平时都不太复习。我不喜欢读书,看着那些字都头疼。不过我上课可认真了,还做笔记呢,可能是基础好吧。
她面前的两个女同学,满眼羡慕,不停说着她哪里基础好,那是天赋好之类的话。
她眉眼弯弯,宛如新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神情就如同一只慵懒而满足的猫咪般,微微仰起头,透着几分俏皮与得意。
但是我知道,她就是个小骗子,满口谎言。
我一直默默关注着她,在班级里偶尔和她说几句话,但她对我有明显的敌意,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我不问,她不说。
直到,圣斯丁晚会,她和扶悦一起表演舞蹈,我之前听扶悦说过,是一段很燃的舞,她说谢烟设计了几个小动作,很厉害。
我想,那当然的,谢烟到那里都是焦点。
但是,我似乎低估了谢烟。她甫一出场,那惊鸿一现便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人群中激起层层涟漪,彼时,尖叫之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沉浸于这突如其来的震撼之中,而这一切的中心,正是谢烟。
她身着一件白色翻领长袖紧身短款POLO衫,搭配着黑色百褶裙,露出一截细腰,往昔那总是完美柔顺地束于脑后的茶棕色高马尾此刻肆意散落。她左手紧握一束红玫瑰,脸上洋溢着张扬而灿烂的笑容,仿佛正欲将心中无尽的疯狂倾泻而出。
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手中一个打火机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火苗跃动而出,触及红玫瑰的瞬间,火焰迅速蔓延。紧接着,她的右手猛地向后一抛,不仅打火机飞了出去,还带出了一个未曾被察觉的圆球,二者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后,“嘭”的一声爆裂开来,刹那间七彩烟雾弥漫升腾、渐渐散开。
她手持着那支燃烧的红玫瑰,伫立在弥漫的烟雾之中。火焰跳跃闪烁,映照出她肆意而张扬的笑容。周围人的尖叫与惊艳的目光如潮水般向她涌来,而她就那样站着,仿佛是这混乱与惊叹之海中的女王,尽情享受着这份独特的瞩目。
我能感受到胸腔中心脏如同擂鼓般急促跳动,双眼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整个人仿若被定格在那一刹那。就连扶悦登上舞台与她配合,舞蹈走向尾声谢幕,我毫无察觉。此时此刻,我的全部心神都被她紧紧攫取,周围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我好像只能看到她。
她以一场如烟花般绚烂绽放的舞蹈,在我心底镌刻下了一道深刻的烙印,随后便那般潇洒地离去。
我爱上了一个骗徒。
你是骗徒,可我偏要做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