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颔首。
“可她不是鸟族凤凰出身吗，什么时候和魔界的魔族扯上关系了？这灭灵箭……”
素锦看着润玉手中，用灵气裹住的灭灵箭，对于润玉的回答百思不得其解。
“糟了，觅儿！”素锦猛地抬眸。
素锦就要离开，润玉赶忙阻止了她，“不必担心，灭灵箭锻造不易，每次只得一支。这一支既然用在了这里，想来锦觅仙子那里应当无事。”
“可是……”素锦还有犹豫。
这时，润玉忽然道：“之前我们查的东西我已经有些头绪了。”
素锦身侧袖中的手一紧，面上却舒缓了下来，她神色恢复过来，不紧不慢道：“哦？大哥查到了什么？”
润玉抿唇一笑，盯着素锦的眼睛，“说来也不是润玉所得。前些日子，岚儿在忘川河畔救了太巳仙人的掌珠邝露仙子，谁知意外与忘川河上的船夫聊了一番。”
润玉说到这里，停住了话，他紧紧看着素锦，神色从容。
素锦一时不知究竟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在诈她，她飞快敛下眸。
“然后呢？”
见她这般模样，润玉叹息：“素锦仙上究竟在想什么呢？”
素锦抬眸，“夜神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两人装了一段时间的兄友弟恭的面具一下子被掀开。
“我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的。”润玉拧起眉峰，“可是素锦，你又究竟在想什么呢？”
岚雾确实如润玉所言，去到过忘川，见过忘川河上的忘川河伯，然而那位关于地府的事是一字都没有吐露。
岚雾和素锦虽同是异数兼变数，可忘川河伯却只在素锦身上看到了与地府的缘分。
润玉今日这般说，正如素锦猜测的那样是为了诈她。
因为穗禾的缘故，素锦和锦觅的身份在太微荼姚跟前暴露，虽荼姚暂时拦下了太微的对外公开，但无论是润玉还是岚雾都相信，她不可能就此罢手，什么都不做。
正是出于对素锦和锦觅的担心，岚雾这才令风族时刻关注着她们的动静。
谁知这般，他们就惊讶发现了素锦近来的动作。
她没有回花界，更没有在这个世界乱走，而是有目的的似乎在寻找搜集着什么。
而在此之前，她去过一趟忘川。
这就有意思了。
素锦从忘川那得到了什么，却瞒着他们什么都不说。
而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和诱惑，才使得她这般做呢！
素锦没有回答润玉，后者也不心急，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蓝曦臣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却又不知从何劝起。
“素锦……”
素锦淡淡的目光转过来，落在蓝曦臣的身上，看不出任何情感，仿佛和之前担忧他的素锦完全不是一个人。
蓝曦臣心中打颤，他飞快低下头，掩去眸底的震惊。
这一刻他终于似乎摸到了一丝真实的素锦，她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温婉和善。
“素锦。”他不安的呼唤了一声，素锦很快敛下眸来。
再抬头时，她的目光早已落在了润玉的身上。
“大哥觉得如今在那位的统治下，这六界九州如何？”素锦突然又唤起了亲近的称呼。
“自然还算和泰。”润玉淡淡道。
素锦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
只听她道：“是吗？这六界九州真的算和泰吗？因为那两位，我花界自我和觅儿出生那年愤而脱离天界，天界不生一草一木，三千众生更因为我母亲去世，花界下令百花敛蕊十年不开，饿孚万里千年。”
“这其中固然有我花界那些胆大妄为的芳主姨母们之过在，可她们为了我母亲所为，所以这因算在我母亲身上，又沿袭到我身上，我认了，谁让我承了她的位置。”
“可抛开我花界，人界暂且不提，因为他们从来视人命如草芥，上行下效，天界就没有一个人真的在乎人界死活的。”
“天魔自来不对付，当初的天界的继承人可不是我们那位父亲，可大哥可知，我们的大伯父为什么会败于魔族之手，至今不见踪迹，不闻生死吗？”
润玉心惊，他不敢往下猜测，尽管他已经猜到了。
素锦轻笑，“是那位勾结了魔族。”
润玉大震。
“他很有野心，一开始只是天界至尊的位子，所以就能和魔界勾结。后来坐上了位置，发现天界很多人背后树立着各种各样的势力，让他无法完全掌控天界。所以他只用了一个龙鱼族的小公主便分化了天界水族中两派最强的水系；一个花神打击了水神，又膈应了风族；一个夜神和火神，牢牢抓住了鸟族，让他们光顾着排除你这个夜神。”
素锦抬头望天，眼角说不出的讽刺。
她这个父亲啊，和上一辈子的天君又有什么区别。
他真的爱她的母亲吗？或许有吧，可惜那和他的权势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花界的那些芳主们为什么会这么胆大妄为，真的仅仅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才纵着吗？
素锦嗤笑，“龙鱼族何其无辜，全族以谋逆罪名覆灭。外人多道天后荼姚嫉妒成性，却不知这背后竟是天帝太微的推波助澜。火神旭凤传言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可他带兵攻打灭去的又有多少个和人鱼族一样无辜，只因为扎了那位的眼而覆灭的呢！”
素锦抬起头，“大哥，这六界真的和泰吗？”
润玉脸色铁青。
因为岚雾的缘故，他早早的和亲生母亲相认。
可他的母亲时而清醒，时而发疯。
他们都在瞒着他什么，润玉知道。
可他也知道，他们是爱他，所以才瞒着他一些事。
原来背后竟是这样的吗？
他捏紧了拳头。
这时，素锦继续道：“我所求不多，在乎的人和事也不多。可为了这么点点人和事，我也想努力护着，为他们求一方净土。可花界太弱了，光靠那位的愧疚是靠不住的，而我迟早又是……”
素锦说着不禁潸然落下，她止住了话。
抬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脸，看着指尖的湿润，素锦有些失神。
“花界有一个地方叫水境，那里是觅儿长大的地方，也是我小时候待过的地方。那里人人安于平和清净，没有阴谋，没有矛盾，没有杀伐，人心思定。上不谋上神上仙，下不鄙精灵妖怪。平等，公正，赏罚分明。”
提及水境，素锦眉目间温和平静了下来，目光湛湛如泉。
“那里美好的不像真实。”润玉感叹。
素锦浅笑：“是啊，可是这一切就像是空中楼阁，稍有不慎，便会楼毁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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