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青儿横插一手,李长生放弃了收司空长风为徒的念头。
蓝铃花开时,稷下学堂的考试最终在李长生弟子柳月收赌王之女尹落霞为徒中落下帷幕。
稷下学堂内,被整个天启城讨论羡慕的尹落霞正捏着李长生弟子柳月公子给的玉牌发怔。
她怎么也没想到睡一觉就把自己睡到了十几年前,更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所有的人和事都变了。
不仅那个假冒她身份拜师天启,导致她母家被降罪问责的北阙帝女玥瑶早早的就和天外天一同归了西,就连曾发动魔教东征的叶鼎之这一次也从未在天启城出现。
话说回来,她这一生也算顺遂,除了少年时与宋雁回的有缘无分的遗憾外,也就只剩下当初被人哄骗借了身份连累了母亲和外祖家的事,所以一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她便急急赶来天启城,原是想阻止自己身份被人冒用,却没想根本用不上她来阻止。
鎏金纹路在掌心烙出红印,这不是梦。
尹落霞叹了口气,再望着廊下煮茶的白衣公子,忽然将玉牌掷向池中。
“徒儿好大的气性。”柳月广袖轻拂,池水倒卷而起,玉牌稳稳落回石桌。
尹落霞皱了皱眉,“我根本没有参加完整场考试,你为什么还会收我为徒?”
柳月笑了笑,“师父说你与我本就有场缘分,不是师徒缘,便是夫妻缘。我想了想,我如此貌美,暂时还不想便宜了旁的姑娘,所以我们还是做师徒的好。”
尹落霞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柳月,只是她那时见到柳月时,刚与宋雁回生情不久,对于他关注不多,没想到闻名北离的柳月公子竟这么不要脸。
“你这般,李先生知道吗?”
“你说呢?”
李长生原话自然不是这般说的,在他眼里,尹落霞就和之前的苏昌河一样,没有什么值得他特意关注的,若非青儿提了一嘴,他也不会告诉柳月他身上欠着尹落霞一桩因果待了结。
又说起李长生,此时他正带着雷梦杀的女儿李寒衣随青儿一行驾着马车离开天启城。
马车刚行至天启城外,司空长风突然勒马。
官道两侧的梧桐叶无风自动,十丈外的茶棚里,穿紫薇道袍的老者正在斟茶。
“齐天尘?”李长生掀帘的手顿住。
“几位可要下车共饮杯新摘的云雾茶?”
李长生轻笑一声,跃下马车,来到茶棚, “几日不见,你的修为倒是越发精进了。”
齐天尘摇头笑道:“在你与煞剑仙面前说我修为精进,倒像是羞我来着。”
茶香袅袅,与梧桐叶的清香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神一静。青儿只抿了一口,就眼前一亮,随即将剩下一杯推到苏昌河面前,“这是个好东西。”
齐天尘抬眼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含笑,目光又落到李长生身上,“你这般急匆匆地离开天启城,莫不是怕了什么?”
李长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温润,入口回甘。他放下茶杯,淡淡道:“天启城风云变幻,我不过是出去避一避风头罢了。”
“避风头?那之后还会回来?”
李长生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茶汤,仿佛那茶水中藏着什么玄机。
茶棚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唯有梧桐叶沙沙作响。
片刻后,青儿忽然开口:“北离国师今日拦路,想必不只是为了请我们喝茶吧?”
“煞剑仙多虑了,老道此番来,不过是受人所托,来给煞剑仙送份礼罢了。”齐天尘笑道。
青儿眉头微挑,“受人所托送礼?”
齐天尘颔首,道袍水袖扫过,一盒包装精美的云雾茶出现在桌面上。
青儿看了眼苏昌河,又问:“不知北离国师受谁所托?”
“青城山。”齐天尘叹了一口气。
好嘛,这话一出,青儿心中顿时明了,“你们算到了什么?”
齐天尘:“青城山赵玉真与二位有缘。”
苏昌河一愣,对上齐天尘复杂的目光,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赵玉真这人他也听说过,据闻他是集青城山武运和天运于一身的人,只是轻易不能下青城山,一旦下山,便会搅动北离风云。
苏昌河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会和他与青儿有什么缘分。
“自从煞剑仙出现,这北离的天象便模糊了起来,直到前不久,吕道友再次为其徒儿起卦,才发现玉真那孩子姻缘线已变。”齐天尘说着揉了揉乖巧坐在一旁的李寒衣的脑袋,这是个好孩子,可惜了,与玉真那孩子……
齐天尘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苏昌河不明所以,“赵玉真的姻缘线生变,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没记错的话,那小子现在大概和她差不多大吧。”苏昌河指着李寒衣说道。
李长生也算到了几分,眼中含笑,颇有几分看戏的样子,说道:“就像柳四欠了尹落霞一桩因果一样,你小子也欠着那赵玉真一桩因果,而你们之间的因果可比我那徒儿和尹落霞间的因果还深嘞。”
天道回溯,报应不爽,李长生乐了,遭殃的不止他一个,也算找到了点心理安慰。
“什么意思?”苏昌河转头看向青儿,后者无奈道:“意思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等过十八年,青城山的赵玉真会喊你爹。”
苏昌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