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司然受了伤,所以绒安带他回了自己家。替他包扎完伤口已经是傍晚了,于是绒安翻出冰箱里剩余的菜,进厨房准备晚饭。司然环顾四周,这是他第一次到别人家。墙上挂着日历,今天的日期上画了个圈,客厅空荡荡的,除了一些必要家具,基本没有多余的东西。往里走能看到两个房间,左边的门上画了一只长着鬃毛的猫咪,看来应该是狮子,只是画的人技术不咋地。
这房子虽然大,但是空荡荡的实在没什么好看。于是司然索性瘫在椅子上,刚刚包扎的时候绒安还是实打实地拍了他一下。不多时,绒安从厨房出来了,他说有事要出去一下,让司然先吃。也没等司然做出什么回应,就关上门离开了。
自己先吃显得不那么礼貌,所以司然并没有动嘴。等了一会没等到绒安回来,倒是等到了一个不速之客。云逸看着瘫在椅子上,仿佛这里就是自己家一样的陌生人,退出去环顾了一下四周。没错啊,这里就是长老家啊?再进去时,那家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朝他打招呼:“哟,你好啊,霞谷的子民。”
黑斗篷,大黑帽,用子民称呼他……“莫非你就是禁阁的那位巫师大人?”云逸不确定地问,直到对方点头了才进门。“巫师大人,霞谷长老今天要彻夜巡逻不会回来,您这时候来是做什么?”云逸进门后直朝客厅里的那两间房,然后打开了右边的房门。“我又不是来找你们长老的。”司然伸着脖子,想看看那间房里有什么,不过什么也没看到,云逸就从里面出来了。
“饭菜的味道?绒安回来了?”云逸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随口说了一句。“你认识那个小家伙?”司然顿时来了兴趣。云逸拍拍胸脯:“那是自然,霞谷谁人不知我俩是好哥们!”“那我问你个事呗~”“您说!但凡我能回答的都给您回答清楚了!”
“那小家伙,为什么会想要寻死?”
第二天一大早,绒安就准备好四人份的早餐,离开时还在桌上留下纸条提醒巡逻归来的长老吃完再睡。司然一早上都没有说话,绒安还觉得反常,不过他并不想追究原因。
快要回到禁阁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司然突然拉住了绒安的手。他的大帽子压得很低,绒安等了很久没等到他说话,想挣脱离开,这时,司然抬起头。他盯着绒安,眼神坚定:“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我不再伤害自己,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寻死?”
绒安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昨天见到了你的朋友……”
“绒安他,是被抛弃的。在霞谷有个被抛弃的孩子是为不详,不该活着的说法,虽然长老们尽可能地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有人爱着,不是被抛弃的,但他似乎对于曾被抛弃这一事实耿耿于怀。他知道长老们爱他关心他,所以他从来不让自己受伤,生怕长老们看到了要难过,可唯独对于致命伤,他总是来者不拒。”
绒安没有回话,他还在想为什么云逸那个笨蛋会这么容易就把他的事斗漏出去。许久没等到答复,司然再次开口:“你是第一个,愿意不厌其烦地为我处理伤口的人。所以我不想你那么早前往星河……”绒安看着眼前的家伙,他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自己。说起来,除了两位长老和云逸,还从没有人明确地说过不希望他去往星河。
人一旦遇到新鲜的事,就会奋不顾身地参与进去,不论结果好坏,总之先凑个热闹。绒安也一样,等他回神之后,发现巫师惊喜地抬头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不过,绒安还是很守信用,即使不是自主立下的承诺。
在未来的几天里,司然每天都会来和他打招呼,他确实做到了不再伤害自己的承诺。渐渐的,绒安开始对他敞开心扉,相处的模式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僵硬。而在这情形的相处下,司然发现自己陷进了绒安的笑容里。每晚入睡,脑子里第一出现的不再是当初的那些人,而是绒安的各种小表情。生气的、委屈的、羞愤的、开心的、失望的、自信的……等到绒安学习结束离开禁阁,虽仍然有联系但整日整夜见不到人的时候,司然发现自己对那小家伙的感情不再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