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咬牙切齿地维持表面礼貌,“对不起,我们没时间听你说这个。燕捕头该忙啥忙啥去,慢走不送了。”
小六大声嚷叫:“你叫我走我就走?你算老几啊?”
众人也不客气,反唇相讥:“那你算老几啊?”
小六捻须,当然是皇帝的胡须,只有聪明人能看到,大言不惭道:“我是本镇唯一的捕头,让百姓安居乐业是我的使命。这件事情很是棘手,你们不要胡来,绑架案是严重违法社会治安的行为,我们绝对不能等闲视之,这件事情听我指挥。”
众人昂声吼道:“闭嘴。”
小六拔刀,威胁道:“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分钟不到说了三次闭嘴,你们不仅不报官,还对上门来的捕头这种态度,我很怀疑你们喔,衡阳的那件案子,就是家贼干的。”
“喂喂喂,我们有天下第一女捕头在这,就你和老邢那几下子,找你们干嘛?还不够添乱的呢,”小郭说话毫不留情。
小六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乡下给人迎亲吹唢呐的傻小子了,呛声道:“在我的辖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听我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听过么?再说了,展捕头不是老白的初恋情人嘛?佟掌柜又是老白的新欢,因爱生妒,所以对小贝痛下杀手,她也不是没有嫌疑啊。”
众人被小六惊人的解题思路叹服。红绫倒是欣赏小六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只是这牛犊子有点憨。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哪里比较清净?”
“后院。”
“那就所有人去后院。”
“凭什么呀?”
小六拔刀,一脸寒霜:“凭我是本镇唯一的捕头,你们胆敢反抗?”
佟湘玉顿时头大如斗,扶着额头,暗叹一口气,又要出乱子了…
红绫轻声对大伙劝说:“趁着老白没回来,不如给燕捕头一个机会。我们当局者迷,他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新的思路。七侠镇一方的安危均系在这个小捕头身上,给他个机会历练。”
众人看在红绫的面子上才乖乖配合。
秀才、大嘴房。
小六端坐在秀才的书桌前,众人排排坐在大嘴的炕上。
小六清了清嗓子,伸手,“拿来吧。”
“啥呀?”
“绑架信啊!”
秀才从怀里掏出两封信来,送到小六的面前,闷声道:“你看你看,你又不识字。”
小六接过信,翻来覆去自然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抬眼瞥了秀才一眼,一本正经道:“那就你先来。姓什么?叫什么?跟本案的当事人是什么关系?”
“哈哈,”秀才笑笑没当回事,“小六还挺认真,像个小大人。”
“你再不回答本捕头的问题,会加重我对你的嫌疑哦,”小六打着官腔。
秀才自言自语,“跟着他师父,本事没学会,倒学会打官腔了。”
小六不满,重复道:“你嘀咕嘛呢?姓名!”
秀才蔫头耷脑坐在小六对面,闷声闷气:“你不是知道嘛?”收到小六的眼神警告后,“行行行,吕轻侯。”
小六攥着毛笔,愣是没有下笔,憋出一脑门子的汗,“咋写的?”
秀才欲接过毛笔代劳,被小六一瞪眼,拱手谦让,“双口吕,轻重的轻,王侯的侯。”
小六抓耳挠腮,“我只听过猕猴马猴金丝猴,这个王侯是嘛侯?”
一旁的佟湘玉柳眉倒竖,怒骂道:“这重要嘛?”
“这是办案的基本流程,请不要打扰本捕头审问,”小六胡搅蛮缠,“年龄?”
“二十四,”秀才认命回答,早结束早了事。
“住址?”
“就这,同福客栈,后院。”
“你跟本案的当事人是什么关系?”
“小贝啊,她是掌柜的小姑子,我是账房啊,要真说什么关系,我是她书包的监护人以及她同屋的男朋友,算吗?”说到这秀才还有点害臊。
“她同屋?”小六调动着他价值千金的大脑,终于绕过弯来,“嗨,你说小郭啊,我听说我师父说,两年前这客栈是你的,后来卖给了佟掌柜?”
秀才如实承认,“前几年我四处赶考,欠下了三百两银子的债,两年前债务到期时正巧遇到了掌柜的,她就盘下了这家店。”
小六臆断,呵喝道:“会不会是你不想祖产外流,绑架小贝,意图从佟掌柜手里抢回客栈?说!说!说!”
“冤枉啊,”秀才据理回驳,“要是没有掌柜的,别说客栈了,我自己都没有地方去啊。掌柜不仅还了我的债,还收留我当了账房,包吃包住,我心里是很感激掌柜的。”眼底满是真诚。
“行吧,语气很诚恳,理由也很充分,你的嫌疑在我这是最小的了喔,”小六算是给了个甜枣。
邢育森我乃本镇第几任缁衣捕头?(答不上来我可能会怀疑你腐竹的身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