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出了这么个小插曲,随后红绫便私下里找了大嘴赔不是,称自己一时意气冲昏了脑袋,还望嘴哥别当真,以后客栈还是欢乐一家人。
大嘴此人呢,是嘴上混不吝地不饶人,但人家好声好气地来赔罪了,他倒也真生不起气来,只道日后别再点自己笑穴了,笑到尾巴骨疼的滋味可真真是不好受。
…
说来也是奇怪,都说儿肖母,这白三娘掉了个头随白展堂的性子,那是昼伏夜出,盖是个属耗子的。白三娘在房里憋闷了一天,到了大半夜,想找自个儿子出门吃个夜宵,却不见人影。
“这人是上哪去了?”白三娘推开窗子,只见隔壁房顶上一个半大女娃朝她招招手。
白三娘施展轻功,从窗子而出,轻轻巧巧落到女孩身边。
“白阿姨,”六一很是乖巧,“哇,不愧是踏雪无痕,您的轻功真是见一次我服一次,您考不考虑再收个徒弟啊?”
白三娘摆手,“我这把年纪没经历教徒弟了,”见六一委顿低头,“不过顺带指点几句还是可以的。”
“那就谢谢阿姨了,”六一道。
白三娘问:“诶,丫头,你坐这多久了,见没见我儿子?”
六一手指头向下,示意楼下:“跟小红绫楼下聊天呢。”
“噢,”白三娘竖起耳朵,好奇,果真听见瓦片下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可说话声太小,听不真切。
见白三娘偷听的模样,六一忍不住戳戳她,道:“阿姨,我劝你还是去休息吧,他俩能聊一晚上呢,还是最没营养的那种,您年纪大了要注意休息。”
那你还偷听得那么起劲?白三娘又问了:“你是说我儿子每天晚上爬窗,就是过去聊天?没干什么别的事?”
六一摸摸脑袋:“什么事啊?”
“就咋说呢,就是那种…少儿不宜的事,”白三娘羞红了一张老脸,主要跟一小孩儿不好直说。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六一肯定,“没有。”
白三娘摸着下巴担忧:“不应该啊,我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白三娘听了六一这话,暗暗下了些决心。“那他俩具体聊啥了?”白三娘挨着六一坐下,“我知道你耳朵好使,快跟我讲讲。”
六一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小声提条件:“那您能顺带再教我点穴么?小红绫死活不肯教我,说教了我,没法管了。”
“呀,那你一看就是个惹事精,”白三娘托着下巴想了想,“那我也不能教你。”
“为啥呀?”
“你想啊,红绫不让你学,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我却教了你,这不就是跟我儿媳妇过不去么?”白三娘摇头,断然拒绝,“不行,我不能当这讨人厌的恶婆婆,她知道了不得生我的气。”
“那您偷偷地教我呗,反正世上会点穴的又不止您一人,”六一捏捏白三娘的肩,凑在她耳朵边上,“我保证,我把我听到的秘密和您共享,怎么样?我保证,世上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此事,否则我过马路被马车撞。”
“倒也不必发毒誓,”白三娘有些定力,但是不多,略一思索,“成交!”
“之前在聊公事,再之前在聊晚饭,我再听听…”六一略一停顿,“嗯嗯…现在在聊天气…多云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