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有我们英明神武的展大人,还怕她?”白展堂作为实际的大家长,下了指示:“大伙先不动声色,我去暗中观察她,我就不信她漏不出马脚。”
“那你可不要表现得太明显,暗中观察就好了,万一人家真是个清白姑娘,倒是不好收场了,”红绫说道,“这样,我们官家身份不便出马,也怕打草惊蛇了,湘玉姐和小郭先去打探一下底细,叹叹她的口风。”
佟湘玉福身,郭芙蓉拱手,异口同声:“包在我身上。”
话分两头。柳星雨醒来后,又是好一阵歇斯底里的哭泣,悲伤无法自抑,虚弱得又哭晕过去好几回。大嘴细心照顾着柳星雨,端茶送水,还给人削苹果吃。
柳星雨闯荡江湖多年,凭借一张倾城的美貌,周旋于商贾巨富,片叶不沾身,她未曾付出过真心,自然也未收获到真意。
可她发现,这个胖厨子好像不同。
他同自己说,自己的心里有个人,她叫蕙兰。哪怕他们只见过一面。她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可他喜欢她,喜欢到哪怕知道她快要成婚了也暂时忘不掉她。
这种一厢情愿却又真挚皎洁如月亮般的感情,令柳星雨既震惊又羡慕,哪怕这份感情不是为了自己。
但是他也向她保证,既然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他就一定会负起责任来。
他同自己说,以后所有的活都他来。他耕田来他织布,他挑水来他浇园。他负责赚钱养家,自己负责貌美如花,逛逛街、看看戏,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他给她削好苹果,让她吃苹果,他自己傻呵呵地苹果皮。她走过万水千山,尝过世间百态,吃过珍馐美食不计其数,那颗削得只剩一半的苹果,却显得异常真诚。她听过世间万千情话,却也记住了那句“以后,我对你会对我娘一样好的”。
楼上蜜里调油,楼下“腥风血雨”,众人聚成一团。
白展堂三次两次回头往楼上瞧,有些担心道:“她不会下来吧?”
“她”自然指的是柳星雨。
小郭让他安心:“没事,大嘴在上头陪着她呢。”
展红绫着急地问:“可有打探出什么?”她急需一些证据来佐证她的猜想。
“没有,光哭了,”佟湘玉是一脸的无奈,“看我这条披帛,都被她给哭湿了。”
小郭附和:“她倒是哭得尽兴,拉着我俩不放,我跟掌柜谎称饿了去弄点吃的才逃了出来。”
白展堂问:“聊了那么久,不至于光哭了吧。身世聊了没?”
“除了知道她姓柳,啥都不知道,“佟湘玉摇头之后又点头,“只不过是额的身世,倒是被她打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我诶,连我爹是谁、我怎么来的客栈、怎么跟秀才在一起的,全被她话赶话套出来了,”小郭也是无奈。
“这姑娘不简单,那她没解释为什么大半夜的赶路?哪家闺阁小姐一个人走夜路?”白展堂又问,见小郭指了指自己,“那不一样,你是个例外。你可是雌雄双煞,见黑店往上撞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