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遥水桥畔野花成簇,桥上人来人往,繁华的聊城已经进入了春天,每一处的景色都在诉说着春天的故事。
“闻之乎,秦家二小姐将于悬阳楼抛绣球。”
“此话当真?鄙人也得去凑凑热闹。”
秦家二小姐乃是当朝皇帝的姐姐远安公主和当朝宰相的女儿。自出生以来,承宠万千。其玉石珠砾,锦帽华裘数不胜数。
入京的秀才皆以一睹二小姐芳容为傲,更有甚者,竟欲求娶二小姐。
按照聊城的习俗,富家小姐若要择婿,当在城内高楼抛绣球,碰到绣球者皆可参与竞争。
秦二小姐到了婚嫁的年龄,也应当如此。城内公子闻言,全围堵在悬阳楼下。
“公子,我们不妨去看一看?”遥水河上一白舟,阿元问道。
鬼巍闻言,眉头调皮也似地一挑,爽朗的笑声从口腔一涌而出。
“阿元莫非也想碰那绣球?”
原只是句玩笑话,怎料阿元神色慌张,竟行了下跪之礼。
阿元磕磕巴巴解释着,其平日里也是个嘴快的,可此时,却像个不会说话的婴儿,甚是失态。
“阿元,你不必下跪。儿女之情人皆有之,你没有错。”
鬼巍不介意这些,方才只是开个玩笑便把阿元吓成这样,他心中也是害怕的。
船过桥头,与青石板深情相依,石板上刻画着五百秒之前的斑驳阳光,樟树叶翻转着躺在地上。鬼巍离开了船头,在青石板上安静的漫步。
阿元紧随其后,半弓着腰不敢说话,只是把眼神留给了石板。
两人走着走着,不知怎的,逛到了悬阳楼。果然,楼下挤满了男人,轻易便可掀翻高楼。
“公子?”
阿元识字,看到楼上那三个大字,一丝惊讶溜进了他的眼睛。
鬼巍明白他的心思,他在路上想了许久,也许阿元注定不能跟他一辈子。
“尔等快去快回,本公子就在对面的茶楼。说罢便自顾往茶楼里去,阿元在原地怕是没反应过来。
时辰到,秦家二小姐穿着红色霓衣,款款玉步出现在公子们的视野。
其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眼睛里似藏了一条银河。宰相的女儿与寻常人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云泥之别呀。
秦二小姐所在的楼层并不高,恰好与对面茶楼的鬼公子平齐,一下就把他装进眼睛。
鬼巍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谈吐举止却与那些个只会吟诗作对的纨绔子弟不同。他自信活泼,也文雅俊美,身子精瘦,却非软弱无力。
二小姐自然就不把楼底下的纨绔放在眼里了,抓起绣球,往茶楼里抛去,没有片刻犹豫。那绣球仿佛有灵气一般,击中鬼巍的胸膛,不偏不倚。
可怜楼下的人儿望眼欲穿了,连绣球的影儿都没摸着。
“此抛绣球耶?啁作耍?”
楼下人儿均负气离去,对秦家这安排十分不满。
阿元独自站在楼下,准备接绣球的姿势还保持着,不曾想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看着绣球飞进茶楼,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
鬼巍火急火燎跑下楼来,手上还捧着鲜红的绣球。此时,阿元觉得它分外刺眼。
“阿元,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秦家的小姐看上了您。”阿元恭敬回答着。
鬼巍不明白怎么了是真的,阿元的失落也是真的。
事情还未理顺,二小姐的仆人璟漫已到跟前。“公子,小姐邀您悬阳楼上一见。”仆人的目光在鬼巍身上游离,从头到脚,仆人都很满意,明媚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叫阿元瞧见了很是不舒服。
鬼巍并未想参与此事,毕恭毕敬给仆人回了礼,道:“麻烦姑娘转告小姐,在下并未参与秦府的择婿仪式,这绣球在下也不能收,还请姑娘拿回去吧。”
这人怎会如此不知好歹!仆人的脸色逐渐的不客气,黑袖拂尘,转身走了。
鬼巍倒不知如何处理是好,一会儿瞧着阿元,一会儿望着悬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