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对,鬼巍的眸子如夏夜的湖面,毫无波澜,只是带着几分浅浅笑意。韩施琅却已经箭在弦上,再加把火估计就要直直射入鬼巍的脸。
忽的,鬼巍后退一步,正色道:“这位兄台,你可要弄清楚,是她要嫁我,而非我要娶。”
鬼巍这时义正言辞的调皮,韩施琅倒有些分不清了。还未等到韩施琅的回答,鬼巍就已飘然离去。
韩府大门前,三三两两行人来往,韩施琅跌坐在石板上,震惊二字布满了脸。
只是,要他就此罢休,其实难了。十几年的情感,哪有如此容易便了了。
韩施琅的心里总是认为秦宛白对他是有点意思的,从她给罚站的他送糕点,给习武的他送糖水,给郁闷的他看萤火虫这些事情,就可捕捉到蛛丝马迹。
以他的脾气,定要上秦府问问去!
次日,后院禽舍的公鸡鸣了两声,韩施琅抓个肉包子就急匆匆出了门,韩夫人看到着实好奇:“施琅今日是怎么了,怎这么早就出门了。”
韩岱轻笑,一口饭下咽,随口答;“许是去找秦小姐了。”
“哎呀!施琅怎如此不懂礼数,宛白都要嫁人了,这叫人瞧见了岂不要说闲话啦?”
夫人挥手欲叫仆人拦着施琅,韩岱却道:“娘啊,这有什么,他们俩自小一起长大。嫁人了才要去给个祝福的话的,不然才要叫人说闲话呢。”
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道理,韩夫人也不说什么了,示意仆人回来。
秦府上
“宛白,你……你当真要嫁给那个小白脸?”
秦宛白故作生气嘟嘴,道:“他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他只是长得好看罢了!”
“我是要嫁他,但我是自愿的。我厉害吧,我在殿前说的那些话让别人都以为是他要娶我呢”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到时一定要来看看我穿嫁衣的样子。”
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与那铁箭一般刺入心脏,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记住了那些话。
韩施琅失望至极,难过至极,心痛至极!
他不愿在秦府留着,看着心爱的女孩子眉飞色舞地形容别人的好。这些都是毒药,极其致命的毒药!可讽刺的是,这对宛白来说却是最甜的糖。
韩施琅一个人走在街上,今天街上的路好像格外的窄,这树也不是很绿,细看还被一层薄薄的灰尘包裹着。
“怎么那么烦啊?”韩施琅笑了,不过眉目间都是难过,眼眶的泪水差一点点就要掉下来。
“嫁便嫁吧,可能我这辈子和宛白确实是有缘无分的。”
“可为什么是那个人?他明明什么都没有!”
“算了,也不是要什么都有的……”
“宛白只要开心快乐就好了。”
施琅的身影消失在街头,清风拂来,树上的灰尘也随之被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