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就这样尴尬地持续了许久,余佯好像想通了还是怎么样,他斟酌着开口:
“姑娘……咳咳,小生余佯,请教公子大名。”
那人眼瞳里忽明忽暗,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余佯。饶是他那样厚脸皮的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姓荀,名尘风,无字。”那人终于开口,继续笑着说。
可余佯却是心里一惊。
他怎么是现在这副光景了?从前那端正的死板样呢?怎的会来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还有……自己为什么第一眼没认出来?
余佯感到非常悲伤。但悲伤归悲伤,余大侠从来不会因为私人情感而忘记最重要的事。
“额……荀公子,请问,我…小生可以先行一步吗?我保证绝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道义之事!”余佯信誓旦旦地说道,就差在自己脑门上刻个“如有半句假话我此生不入轮回”了。
荀尘风依旧是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从腰封中掏出一方帕子。
“蒙上,等我说好了再摘下来。”
怎么还要玩这种低趣味的游戏?余佯心中腹诽,但为了逃离还是乖乖照做了。
然后呢?
余佯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好像就是那方帕子使自己陷入昏迷的。于是他打定了主意,在找到明澜之前,至少他不会再想碰到荀尘风。尽管他对于自己来说有不可言说的意义。
于是余大侠快步赶路,径直往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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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荀尘双把手放荀尘风眼前晃了晃,“你又发什么呆啊?就因为我把人送你面前,然后你什么都没干,把他放了?这有什么好哭丧着脸的啊?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明天出殡,你心里不痛快呢。”
荀尘风抄起折扇不轻不重地刷了她脑门一记,“尽讲些胡话。若不是盼着我好还能说得过去,现在怎的连同你自己一起骂了。
那我问问你,倘若我现在便将他拆吃入腹,那他以后岂不是看见我便绕着走?你也知晓他的本事,我若是真那样做了,恐怕我以后连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了。”他讲完又自嘲地笑了笑。
荀尘双心中腹诽,她大哥的本事她再清楚不过。不就是不敢么?在她这里来说什么!他荀尘风有本事就上,没本事就等着别人来吧,反正我是仁至义尽了!她如此想着,但还是尽职尽责地问:
“那然后呢?你就这么干坐着?不像你啊。”荀尘双没大没小地叫着。
荀尘风睨了她一眼。干坐着当然不是他的作风,他不干就不干,憋着,要干就干大的。
“过几日,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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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佯回头狗狗祟祟地看了一眼,若是换成从前,他绝不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看后面有没有尾巴跟着,但奈何他现在只是一个十七岁的“书生”,如若是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特地装的,那还好想点。但可惜在什么地方呢,可惜他现在的听力真的不能够听出有没有人跟踪。
他左右都看了许久,确认没人之后再抬脚继续走。
黑暗中,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悄悄跟上了余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