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话
晚上,宿舍熄灯铃已经响过半小时,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就灭了,只有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还亮着,投下片幽幽的绿光。宿舍的窗帘没拉严,漏进道细细的月光,像把银色的尺子,从窗台直延伸到宁润泽的床边。他抱着那把深棕色的木吉他坐在床沿,琴身上贴的银杏叶贴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指尖在琴弦上反复摩挲,《勾指起誓》的旋律在寂静的屋里打着转,温柔得像裹了层棉花
宁润泽(眉头皱得像拧成了麻花,左手按弦的指尖泛着白,第三段的F和弦总按不扎实,琴弦发出“滋啦”的杂音,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他懊恼地抬手抹了把脸,额角的冷汗蹭在吉他琴身上,晕开个小小的湿痕)怎么回事...(又试了一遍,和弦还是飘着的,他气得往琴弦上轻拍了下,吉他发出闷闷的响声,像在跟他闹脾气)
杨思源(从对面床铺探出头,乱糟糟的头发像团鸡窝,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被子滑到腰际,露出半截印着骷髅头的黑色街舞服)宁哥,你这都弹第八遍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飙出来了,顺着眼角往下淌)我右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左耳朵估计也快了,咱能明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练不?
杨思源(见宁润泽没理他,只是盯着吉他弦发呆,他突然“腾”地坐起来,被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印着熊猫图案的秋裤)你再弹下去,一会儿隔壁的找来了!
宁润泽(指尖停在琴弦上,月光在他侧脸投下淡淡的阴影,睫毛忽闪忽闪像只不安的蝶。他转头看向杨思源,声音带着点熬夜的沙哑)最后一遍,就一遍,弹对了就睡。
宁润泽(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姿势,右手拨弦的力道都加重了些,前奏流畅得像溪水,可到第三段时还是卡了壳,F和弦像块调皮的石头,硬生生把旋律绊了个趔趄。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指缝里还夹着根断掉的琴弦)该死...
杨思源(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过去拍他的肩膀,掌心带着刚睡醒的温度)宁哥,现在都快十一点半了,宿管阿姨的手电筒估计正从楼道这头晃到那头呢。(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不然一会儿她“咔哒”拧开咱们宿舍门,发现你在违纪弹琴,非扣咱们班量化分不可!上次六班就因为有人熄灯后用玩狼人杀,被扣了五分文明班级奖,班主任在班会上念了整整一节课的检讨。
宁润泽(叹了口气,把吉他往怀里抱了抱,琴颈硌得锁骨有点疼,却舍不得松开。他低头看着琴身上的银杏贴纸,那是去年秋天和韩沁怡在银杏大道捡的叶子,自己压平了做成贴纸)我知道,主要是如果今晚不练熟,明天就没时间练了……
宁润泽(声音低了下去,像怕被墙缝里的耳朵听见,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琴身的木纹)我怕万一...万一弹错了,或者唱跑调了,沁怡会觉得我不认真,她...她会不会觉得我在敷衍她?毕竟这首《勾指起誓》是她最喜欢的,我一定要唱好它
杨思源(本来还打着哈欠,一听“表白”俩字,瞬间像被按了启动键,眼睛瞪得像铜铃,瞳孔里映着窗外的月光,亮得惊人。他音量陡然拔高,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说什么?!表白啊啊啊啊啊啊!!
杨思源(话音刚落就被宁润泽慌忙捂住嘴,手心带着吉他弦的粗糙感,蹭得他嘴唇痒痒的。他赶紧把声音压成蚊子哼,却难掩激动,手在宁润泽胳膊上使劲晃,像在摇棵结满果子的树)我的天!你要在篝火晚会上跟沁怡表白?哥们我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有啥需要尽管提!鲜花?我现在就去操场草坪上薅几朵野雏菊!气球?小卖部的红色气球五毛钱一个,我请你!横幅?我这就找马克笔在床单上写“韩沁怡嫁给宁润泽”——我磕的CP必须绑死!!
秦洛阳(从书本里抬起头,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滑到鼻尖,镜片反射着手机屏幕的光——他刚在查“音乐表白成功率最高的三十种方式”,页面停留在“选择对方喜欢的歌曲能提升70%成功率”。见杨思源上蹿下跳像只被扔进开水的猴子,他无奈地摇摇头,用食指把眼镜推回原位)杨思源你镇静点,声波能穿透墙壁,想让方圆几里的人们都知道宁润泽要表白?
秦洛阳(他把手机往宁润泽面前凑了凑,屏幕亮度调得很低,像颗发着光的鹅卵石。屏幕上是“音乐表白注意事项”,第一条就写着“保持环境安静,避免噪音干扰”)我们现在应该一起讨论一下怎么做,比如选什么时机、需要什么道具,还有...(抬眼瞥了眼还在激动的杨思源,嘴角扯出个无奈的笑)你明天别在旁边瞎起哄
杨思源(赶紧点头如捣蒜,脖子像装了弹簧,手在嘴边比了个拉链的动作,还“咔哒”了一声)是是是!我觉得老秦说的对!一切行动听指挥!
宁润泽(被他逗笑了,刚才紧绷的肩膀突然松了下来,像根被松开的橡皮筋。他伸手揉了揉杨思源的头发,像在摸只兴奋的大型犬,指腹穿过发丝时能摸到他头皮的温度)你先别着急,我这个当事人都没你这么激动呢。(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吉他面板,发出“咚咚”的轻响,像在打节拍。他低头看着琴弦上的月光,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洛阳(从书包里掏出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物理错题集”,翻开却发现里面夹着几张乐谱。他翻到空白页,笔尖在纸上划拉,发出“沙沙”的轻响)明天刚好没有集体活动,学校忙着布置篝火晚会,没表演的学生要去帮忙搬木材、挂彩灯、摆折叠椅,咱们有节目,刚好能以“排练”为借口留在后台准备
秦洛阳(在纸上画了个简易流程图:节目表演→谢幕时其他人先下台→宁润泽单独留下拿话筒→吉他弹唱《勾指起誓》→唱到副歌时表白→杨思源从侧台放礼花)步骤大概这样,杨思源负责在表白时偷偷放礼花,记住要等宁润泽说出“我喜欢你”三个字再按,早一秒晚一秒都不行。我去借个无线话筒,保证声音能传遍整个操场,连最后一排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杨思源(抢过笔记本,在“礼花”旁边画了个爆炸的图案,还在旁边画了个小人举着礼花筒,小人的脸画得像宁润泽,眼睛瞪得溜圆。他得意地把笔记本举起来)没问题!我认识一个高二的学长,在后勤组负责保管庆典道具,他那有庆祝校庆用的手持礼花,一按就能喷三米高,全是粉色的星星纸,跟沁怡发间别着的小雏菊发卡绝配!
杨思源(突然一拍大腿,手劲大得差点把笔记本拍飞)对了!我还可以让芸汐帮忙稳住沁怡,就说“篝火晚会有神秘环节要给领唱惊喜”,让她别提前察觉,保证给她个天大的惊喜!肯定能把沁怡哄得团团转!
宁润泽(看着两人认真策划的样子,心里的石头落了大半,像被人从胸口搬走了块大石头。他轻轻拨动琴弦,这次没弹错,流畅的旋律像溪水淌过心田,每个音符都裹着糖。月光落在他脸上,能看见他嘴角的笑意,像被春风吹化的冰)谢谢你们。(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因为反复按弦泛着红,声音里带着点豁出去的勇气)我……我现在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秦洛阳(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宁润泽的肩膀,安慰道)你比我强,至少你知道要表白的人也喜欢你,韩沁怡看你的眼神,藏不住事。
杨思源(笑了笑说道)宁哥,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沁怡看你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星星在闪,嘴角也一直在笑呢
杨思源(突然想起什么,从行李箱里翻出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往宁润泽身上比了比)明天穿这个!我生日时我妈给我买的,就穿过一次!保证帅得让沁怡看直眼!(见宁润泽皱眉,他赶紧说)放心,里面配白色衬衫,弹吉他时敞开扣子,风一吹绝对带感,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帅!
三个男生围坐在床边,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继续讨论,吉他靠在墙角,弦上还沾着月光,像撒了把碎钻。杨思源在纸上画着礼花喷射的轨迹,秦洛阳在查“篝火晚会最佳表白时间点”,宁润泽则轻轻拨着琴弦,把刚才总弹错的段落反复练习,这次终于流畅得像溪水。窗外的虫鸣渐渐轻了,只有屋里的低语和偶尔响起的吉他试音声,像在编织一个关于明天的、甜甜的梦——梦里有篝火,有吉他,有粉色的礼花,还有两个小心翼翼靠近的少年少女,像两颗在银河里慢慢相遇的星星。
第二天下午的阳光热辣辣的,像团燃烧的火球挂在天上,把研学基地的操场晒得发烫,踩上去能感觉到鞋底“滋滋”地响。师生们忙得像团团转的蚂蚁:男生们扛着碗口粗的松木往空地走,松木上的树脂粘得人胳膊发痒,要搭个三米高的篝火台,底下用石块垒出通风口,像座迷你城堡;女生们站在梯子上挂彩灯,红的绿的灯串在梧桐树上绕了三圈,垂下来的灯珠晃悠悠的,像挂满了星星;还有人在摆折叠椅,五颜六色的椅子在草地上拼出个大大的五角星,每个角都摆了盆野雏菊,是从后山采来的,带着露水的清香
女生宿舍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吊扇慢悠悠地转着,把空气中的痱子粉香味吹得满屋都是。陈芸汐把化妆包摊在靠窗的书桌上,口红、眼影、腮红摆了满满一桌,像开了家小型化妆品店——豆沙色的口红是她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的,桃花色的腮红是叶琳的生日礼物,还有盒珍珠色的眼影,据说是韩沁怡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叶琳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把桃木梳子和三根银色的丝带,正对着小镜子练习编蜈蚣辫,辫子里还缠了朵干制的小雏菊,是上次去植物园捡的。韩沁怡被按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穿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桔梗花,针脚细密得像蝴蝶的翅膀,是陈芸汐昨天翻遍行李箱找出来的,当时还拍着胸脯说“这裙子不穿给宁润泽看简直是暴殄天物”
陈芸汐(用化妆刷沾了点粉色腮红,在手腕上试了试颜色,才往韩沁怡脸颊上轻轻扫,粉扑在她脸上弹了弹,像在拍只温顺的小猫)别动哦,不然化成小花猫了。(见韩沁怡乖乖睁着眼睛,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她突然笑了,笑声惊得吊扇都晃了晃)你看你,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刚才摸你手跟摸块湿海绵似的。一会儿上台又不是让你 solo,咱们六个人呢,怕什么?
韩沁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粉嘟嘟的,像熟透的水蜜桃,连耳垂都透着粉。她抬手轻轻碰了碰眼线,生怕蹭花了——这眼线是陈芸汐刚画的,说“内眼线能让眼睛像小鹿一样水汪汪”。她的指尖有点抖,把眼尾的眼线蹭花了点,像只流泪的小猫)我不是紧张上台...
韩沁怡(声音小了下去,像蚊子哼,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连衣裙的衣角)就是觉得今天太隆重了,这条裙子还是去年生日时妈妈给我买的,说是“等遇到重要的人再穿”,我都舍不得穿,怕蹭脏了桃花的刺绣。
叶琳(拿着梳子给她梳头,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像在抚摸柔软的丝绸,还带着点洗发水的柠檬香味。她把头发分成三股,熟练地编起蜈蚣辫,编到第三节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根银色的丝带,小心翼翼地缠进去,丝带在黑发里若隐若现,像条流动的月光。编到发尾时,她用个桔梗花形状的发卡固定住,发卡上的水钻在阳光下闪了闪。她突然把脸凑到镜子前,鼻子差点碰到韩沁怡的耳朵,对着她眨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根碎发)
韩沁怡(被她逗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光,她对着镜子里的叶琳眨了眨眼睛,声音甜得像沾了蜜)我好看嘛琳琳?会不会太夸张了?……
叶琳(退后两步打量她,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突然拍手叫好,声音震得桌上的口红都跳了跳)当然好看啦!我们沁怡简直就是小公主~(突然张开双臂抱住她,裙摆被两人挤得皱了皱,像朵被揉过的花)好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宁润泽看到啊~不然他肯定会被你迷晕。
陈芸汐(刚涂完口红,嘴唇红得像樱桃,她对着镜子抿了抿嘴,把多余的口红抿掉,才转头加入吐槽大队,手里还举着支唇釉晃了晃)是啊!宁润泽要是看到你这么漂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估计得像杨思源那样,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说不定还会忘了弹吉他,光盯着你傻笑呢~
韩沁怡(摸着裙子上的桔梗花刺绣,花瓣的纹路清晰得能数出针脚。她突然觉得不对劲,转头看向两人——陈芸汐穿着破洞牛仔裤和白色T恤,脚上蹬着双脏脏鞋;叶琳则是条牛仔短裤配黄色卫衣,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碎发乱七八糟地翘着。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像只迷路的小鹿)不过,今天怎么给我打扮的这么正式啊?(指了指陈芸汐的牛仔裤和叶琳的T恤,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感觉和你们都不像是一个档次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叶琳因为宁……唔!(话刚到嘴边,就被陈芸汐一把捂住嘴,手心带着腮红的粉末,蹭得她嘴唇痒痒的。她“呜呜”地挣扎了两下,瞪了陈芸汐一眼,眼睛里写着“你干嘛不让我说”)
陈芸汐(松开手,对着韩沁怡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手指在叶琳胳膊上拧了下,示意她别乱说话。她拿起支淡粉色的唇釉,往韩沁怡唇上涂了点,刷头在唇峰上轻轻点了点,像在画朵小花)别听琳琳瞎说,她脑子被太阳晒糊涂了
陈芸汐(见韩沁怡还是一脸疑惑,她赶紧补充,声音比刚才更甜了)琳琳的意思是你今天是领唱,和声部分全靠你撑着,当然要漂亮一点呀!不然台下的男生都看杨思源耍帅去了,谁看我们沁怡?那不是白瞎了这裙子嘛~对不对沁怡宝宝
陈芸汐(拿起相机,对着韩沁怡“咔嚓”拍了张照,屏幕里的女孩穿着淡紫色连衣裙,辫子里缠着银丝带,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这张必须存进“沁怡的公主时刻”相册,等以后她和宁润泽结婚了,就放婚礼上循环播放~
韩沁怡(被她说得脸更红了)小汐你真是的……(伸手去抢相机,裙摆扫过书桌,把腮红盒碰倒了,粉色的粉末撒出来点,像落了场桃花雨。她赶紧去扶,却被陈芸汐按住手)别碰,一会儿用刷子扫掉就行。
男生宿舍里,也是一片忙碌景象,比女生宿舍还乱。秦洛阳坐在椅子上,腿上摊着本《男士礼仪大全》,手机架在旁边,正对着“领带系法教程”学打领带,手指在领结上绕来绕去,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领带被他系成了个歪歪扭扭的疙瘩,还差点勒到自己。杨思源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T恤、衬衫、外套扔了一地,像刚被打劫过——有件印着骷髅头的黑色卫衣,是他街舞比赛的战衣;还有件白色衬衫,袖口磨破了边,据说是小学合唱团的演出服。宁润泽坐在床沿,穿着件熨得笔挺的白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血管像条青色的小河,他正低头看着吉他包,里面躺着那把贴满银杏贴纸的木吉他
杨思源(翻出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他举着外套往宁润泽身上比,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新大陆)这件!就这件!我跟你讲宁哥,你穿这件包帅的!
杨思源(见宁润泽穿上后,肩线笔挺,衬得他个子更高了,领口露出点锁骨,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声音在宿舍里回荡)宁哥你简直帅呆了!男神级别的存在啊!回头率绝对百分百!我跟你讲,别说是女的喜欢你了,我一个男的都想跟你表白——!
宁润泽(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总觉得有点别扭,像被捆住了似的。他平时很少穿这么正式的衣服,练吉他时总怕衬衫扣子硌着琴身,上次穿衬衫弹吉他,还把第三颗扣子崩掉了。见杨思源一脸花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太勒了,这样舒服点。
秦洛阳(终于把领带打好了,虽然歪歪扭扭的像条毛毛虫,挂在脖子上摇摇欲坠。他走过去帮宁润泽重新系,手指比刚才灵活了点,绕了个圈又打了个结,居然系成了个标准的温莎结,领结饱满得像个小元宝。他拍了拍领结,往后退了退,满意地点点头)别动,快好了
秦洛阳(见宁润泽对着镜子发呆,他突然笑了,推了推眼镜)哥们别紧张,你今天特别帅!放轻松,沁怡那么喜欢你,肯定...(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赶紧改口,耳根红了)肯定会觉得你今天状态特别好,吉他弹得比平时更好!
宁润泽(指尖碰了碰领结,触感有点硬,像块小木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衬衫,黑外套,领结打得整整齐齐,突然笑了,眼里的紧张散了大半,像被阳光融化的冰)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加油的。(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豁出去的勇气,既指晚上的表演,也指那个藏了很久的告白计划)
杨思源(突然从床底掏出个礼花筒,上面还有只憨态可掬的小熊。他举起来晃了晃,筒身撞到床板发出“咚咚”的响)宁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包成功的!到时候我这礼花“咻”地一喷,全是粉色的星星纸,保证浪漫到让沁怡当场哭出来!
杨思源(见宁润泽疑惑地看着他,他赶紧把礼花藏回床底,用拖鞋挡住,像在藏什么宝贝)没...没什么,是给篝火晚会准备的,烘托气氛用!大家表演完都能用!
宁润泽(看着他慌张的样子,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想帮我,谢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吉他包里掏出吉他,调了下调弦,指尖拨动琴弦,弹出段《勾指起誓》的前奏,比昨晚流畅了百倍,连秦洛阳都惊讶地挑了挑眉)我刚才在心里练了遍,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秦洛阳(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像在传递力量)表演的时候也别太紧张,就当我们平常练习那样,杨思源忘动作你就弹慢点,我要是不小心跑调了,你就多弹段间奏,反正有我们兜底,天塌不下来。
杨思源(从地上捡起件黑色T恤往身上套,穿反了都没发现,领口的标签还翘在外面。他突然想起什么,凑到宁润泽耳边小声说)对了,小汐刚才发消息说,沁怡穿了条淡粉色的裙子,还化了妆,美得像个仙女。
男生宿舍的门被风吹得“吱呀”响,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三人身上,宁润泽的白衬衫泛着光,像镀了层金;秦洛阳的领带终于系正了,领结在阳光下闪着暗纹;杨思源还在对着镜子练习喷礼花的姿势,左手举着礼花筒,右手比了个“发射”的手势,嘴里还“咻”地配音——一切都在朝着期待的方向,悄悄酝酿着。窗外传来女生们的笑声,像串银铃,混着远处搭篝火台的敲打声,像首没谱的歌,唱着即将到来的、属于青春的夜晚。
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缀满了碎钻似的星星,慢慢盖住了研学基地。操场中央的篝火已经点燃,松木在火焰里“噼啪”作响,火星子打着旋儿往上窜,最高的火苗快舔到头顶的彩灯了。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像抹了层胭脂,连头发丝儿都染上暖融融的光。彩灯在梧桐树上闪闪烁烁,红的、绿的、黄的灯珠串成线,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分不清哪是灯哪是星。主持人站在临时搭起的舞台上,手里的话筒被火光烤得发烫,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带着点电流的杂音:“接下来,请欣赏由高一(3)班带来的《彩虹》!掌声欢迎!”
六人组从后台走上台,聚光灯“唰”地打在他们身上,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杨思源站在最左边,黑色的街舞服上镶着亮片,在火光里闪得耀眼,像披了件缀满星星的披风;叶琳抱着尤克里里坐在中间的木凳上,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裙角绣的小雏菊被灯光照得透亮;宁润泽坐在她旁边,吉他放在腿上,白衬衫的袖口被风掀起个小角,露出手腕上那道练琴磨出的薄茧;秦洛阳、陈芸汐、韩沁怡站在右边,话筒被他们紧紧攥在手里,塑料外壳都快被体温焐化了
杨思源(随着前奏响起,突然一个滑步冲到舞台中央,黑色的发带在脑后甩成道弧线。他的身体像条灵活的蛇,wave动作流畅得像流水,从肩膀到胯骨划出优美的曲线。时而原地旋转三周半,亮片在灯光里甩出个金色的圈;时而单膝跪地,手撑着地面往后仰,后腰弯成道拱桥。黑色的发带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几缕碎发粘在脸颊,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最后一个动作,他猛地跳起,在空中劈了个叉,落地时稳稳站住,引得台下女生尖叫连连,有人扯着嗓子喊“杨思源帅爆了”)
叶琳(指尖在尤克里里上跳跃,琴弦发出“叮咚”的轻响,轻快的节奏像撒了把跳跳糖,在空气里炸开。她的脚跟着节拍轻轻点地,白色的裙摆被震得微微颤。偶尔抬头看向秦洛阳,他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火光里撞了个满怀,又像触电似的移开,她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连琴弦弹错了个音都没察觉。直到秦洛阳对着她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才赶紧收住心神,指尖重新找回节奏)
宁润泽(吉他声缓缓加入,温柔得像晚风拂过竹林。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滑过,泛着光的琴弦把他的侧脸映得格外柔和。目光总不自觉地飘向韩沁怡,她站在火光里,淡粉色的连衣裙像朵盛开的桃花,辫子上的银丝带被风吹得轻轻晃,闪着细碎的光。唱到副歌时,他突然加快了拨弦的速度,琴声里多了点藏不住的欢喜,像溪水撞上了鹅卵石,溅起串串甜美的水花)
秦洛阳(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舞台灯的光,开口唱道:“离别的眼泪我还不懂,回忆淡淡的就像风……”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在拉奏,比排练时稳了百倍,连他自己都有点惊讶。唱到“还记得你曾经最喜欢的那首歌”时,他偷偷看了眼叶琳,发现她也在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耳朵瞬间红了,像被篝火烤过的苹果,赶紧把目光移向台下的篝火堆)
陈芸汐(和声部分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她举着话筒,身体跟着节奏轻轻晃,牛仔短裤的裤脚扫过韩沁怡的小腿,带来点痒痒的触感。她偶尔对着台下的杨思源眨眼睛,看他跳得满头大汗,额角的汗珠滴在锁骨上,忍不住笑出声,声音混在歌声里,甜丝丝的像加了蜜。唱到高潮时,她突然举起另一只手,对着台下比了个爱心,正好被杨思源的相机拍个正着)
韩沁怡(声音又轻又柔,像裹了层蜂蜜,每个字都甜得能拉出丝。她的手指绞着连衣裙的衣角,桔梗花的刺绣被捏得发皱。唱到“写下约定的墙角,是最美丽的记号”时,正好对上宁润泽看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睛里跳动着火焰,像有星星在燃烧。她突然有点紧张,声音抖了抖,却更添了几分动人,像受惊的小鹿在唱歌。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那是双白色的帆布鞋,鞋带还是宁润泽早上帮她系的蝴蝶结)
歌曲结束时,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里打着旋儿,慢慢消散。台下的掌声像潮水般涌来,“哗哗”声震得音响都在颤,还有人吹起了口哨,喊着“再来一个”。六人组站成一排鞠躬谢幕,腰弯到九十度,韩沁怡的辫子扫过膝盖。她正准备跟着大家下台,裙摆都提起了一角,却发现宁润泽没动——他放下吉他,拿起了叶琳手里的备用话筒,金属网罩上还沾着点她的口红印
宁润泽(火光在他眼里跳动,像撒了把碎金子。他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等一下...(台下瞬间安静下来,连篝火燃烧的“噼啪”声都听得见)
宁润泽(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韩沁怡身上,像被磁石吸住了)最后,想加弹一首独奏,给一个人。(他重新抱起吉他,指尖拨动琴弦,《勾指起誓》的前奏缓缓响起,温柔得像在说悄悄话,正是沁怡所说的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歌)
韩沁怡(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她看着舞台中央的宁润泽,他的白衬衫在火光里泛着暖黄的光,侧脸的轮廓比平时更柔和,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手心开始冒汗,把话筒攥得更紧了,心跳得像要撞出嗓子眼,“咚咚”声盖过了吉他声。辫子上的银丝带突然滑落,飘到地上,她都没察觉)
宁润泽抱着吉他的手微微发颤,指腹在琴弦上摩挲了两下,才重新拨动。《勾指起誓》的前奏像淌过鹅卵石的溪水,温柔地漫过全场,每个音符都裹着篝火的暖光。他看着韩沁怡,白衬衫的领口被风吹得轻轻晃,声音比刚才更稳了些,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宁润泽(唱到“你是信的开头、诗的内容、童话的结尾”时,抬眼看向韩沁怡,目光里的火焰跳得更欢。他的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打了个颤,把“你”两个字唱得格外轻,格外温柔,像片羽毛落在心尖)
韩沁怡(站在台下,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沾着露水的星星。听到这句歌词,她突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宁润泽帮她修断了的钢笔,笔尖戳到他的手,留下个小口子,他却笑着说“没事,男子汉不怕疼”。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突然想跟着唱,声音轻得像叹息)
宁润泽(唱到副歌“所以让我再靠近一点点,因为你太温暖”时,突然朝韩沁怡伸出手,掌心向上,五指张开。火光在他手背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像在邀请她共舞。他的声音里多了点笃定,刚才的颤抖全不见了,只剩下藏不住的欢喜)
韩沁怡(心脏像被什么撞了下,突然迈开脚步,白色的帆布鞋踩过地上的星星纸,发出“沙沙”的响。她走到舞台边缘,犹豫了半秒,把话筒递到嘴边,声音轻微的带点哭腔,但不明显却清亮:“我会再变的坚强一点点,因为你太柔软”)
“交换无名指金色的契约,给彼此岁月”
“说好从今以后都牵着手,因为要走很远”
两人的声音撞在一起,像两滴雨水汇入同条溪流。宁润泽的吉他声突然变得欢快,像撒了把跳跳糖,他往旁边挪了挪,给韩沁怡腾出位置,指尖的拨弦速度快了半拍,却稳得像多年的搭档
台下突然爆发出掌声,杨思源举着相机跑到台前,镜头怼得很近,把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拍得清清楚楚。陈芸汐在他身后喊“别挡着我们看”,却笑得比谁都欢。
宁润泽(歌曲间奏的时候,停下拨弦的手,认真地看着韩沁怡,声音里带着点紧张:“沁怡,你看这歌词,像不像我们?”)
韩沁怡(想起三年级那次春游,两人在竹林里迷路,她吓得哭鼻子,宁润泽勾着她的小指说“别怕,我带你出去”。当时他的指尖还沾着桂花糖的甜味,跟现在的感觉一模一样。她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像。”)
宁润泽重新开始弹唱,这次换了个调子,比原曲更温柔,像晚风拂过桔梗花丛。他的左手按弦时,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那道练琴磨出的茧子——韩沁怡突然想起,上次看他弹琴时,这道茧还没这么深,想来是为了今天,练了无数个夜晚
韩沁怡(唱到“你是我万水千山的冒险,要找的标记点”时,突然伸手勾住宁润泽的小指,像多年前在竹林里那样。她的指尖有点凉,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颤了下。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
宁润泽(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把她的小指紧紧勾住,力道大得像怕她跑掉。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无比坚定,唱着“你是分割我人生的线,又将它们相连”吉他声突然拔高,像在为这句话伴奏,琴弦振动的幅度大得能看清上面的光影)
台下的杨思源突然吹了声口哨,喊着“亲一个”,被陈芸汐一巴掌拍在背上,却笑得更欢了。叶琳拉着秦洛阳的手,在他耳边说“你看他们,比歌词里还甜”,秦洛阳的手紧了紧,把她的手指攥得更牢。
宁润泽(直到唱到最后一句“说好从今以后都牵着手,因为要走很远”时,突然放下吉他,双手捧着韩沁怡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眼泪。他的掌心带着琴弦的温度,烫得她皮肤发颤。他的声音很轻,却透过话筒传遍全场:“沁怡,我想对你说:我喜欢你!从小学到现在,我希望不管未来有多么困难,我都想和你一起并肩走下去,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韩沁怡(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下,像片羽毛落下。她的嘴唇还带着润喉糖的薄荷味,把宁润泽惊得愣在原地,吉他都差点掉在地上。她笑着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声音甜得像刚摘的樱桃:“润泽,我也有话对你说:这世间最烈的酒,是你低头噙笑的温柔,我想说的是,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全场安静了两秒,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比刚才任何时候都响亮。杨思源按响了剩下的礼花,粉色、金色、银色的星星纸漫天飞舞,像场盛大的流星雨,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肩膀上,把舞台变成了童话里的场景
宁润泽(反应过来后,突然把韩沁怡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闻到她洗发水的柠檬香味,混着烟火气,变成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台下的杨思源已经开始拍vlog,镜头里的两人头靠着头,手指勾在一起,背景是跳跃的篝火和漫天的星星纸。
陈芸汐陈芸汐:(拉着杨思源的胳膊晃)你看他们,甜得我牙都快掉了!!!
叶琳(靠在秦洛阳肩膀上,看着台上的两人,突然说)我们以后也这样好不好?我弹尤克里里,你唱歌,像他们一样!
秦洛阳(低头看她,发现她的草莓发绳歪了,伸手帮她系好,他笑着点头,温柔的摸摸叶琳的头)好,都听你的我的宝贝~
主持人再次走上台,手里拿着个话筒,笑着说:“看来这对小情侣还有很多话想对彼此说,那我们就不打扰啦!让我们再次用掌声祝福他们!”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还有人开始合唱《勾指起誓》,歌声混着篝火的噼啪声,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宁润泽(牵着韩沁怡的手走下台,她的裙摆上沾着星星纸,他的衬衫领口还歪着,却笑得像得到了全世界。路过篝火时,他突然停下,捡起根没烧完的松木,在地上写了个“沁”字,又在旁边画了个爱心)
韩沁怡(看着地上的字,突然抢过松木,在旁边写了个“泽”,也画了一个爱心。她的指尖被火星烫了下,宁润泽赶紧抓住她的手吹了吹,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两人相视而笑,眼里的光比篝火还亮。远处的秦岭在夜色里像头温顺的巨兽,山顶的星星眨着眼睛,仿佛也在为这对少年少女祝福。天上的星光,地上的火光,还有两人眼里的光,混在一起,把这个夜晚酿成了杯最甜的酒,让每个在场的人都醉在其中。
秦岭的星空下,篝火噼啪作响,像在为这两对恋人,唱着永不结束的情歌。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地上的彩灯闪着光,六个少年少女的笑声混在烟火气里,甜得像刚出炉的棉花糖,在夏夜里慢慢散开,把整个研学基地都染成了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