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话
叶琳放学回家时，刚走到三楼就闻到了糖醋排骨的香味，浓得像化不开的蜜，顺着楼梯缝钻到鼻子里。她吸了吸鼻子，脚步不由得加快，书包带子在肩膀上颠得老高。刚换好鞋，客厅里就传来弟弟叶梓轩的尖叫。
餐桌已经摆好了四副碗筷，筷尾的小菊花图案被擦得锃亮。叶琳爸爸系着印着小黄鸭的围裙，从厨房出来时差点被门槛绊倒，手里端着的炸鸡腿晃了晃，油星子溅在围裙上，像撒了把金豆子。
叶轩逸（把鸡腿稳稳放在桌上，眼睛笑成了月牙，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光）琳琳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你妈今天炖的排骨汤，还给你留了最大块的排骨！
叶轩逸（见叶琳放下书包，拉过椅子坐下，筷子在手里转了个圈，像玩杂技似的）对了琳琳，我听你妈说这几天你们出去研学啦？研学旅途怎么样啊？累不累？去哪研学了啊？秦岭是不是特别高？玩的开心吗？都见着啥新鲜东西了啊？（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像连珠炮似的）
莫惠苒（端着糖醋排骨从厨房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拍了下老公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诶呀老公～你当咱闺女是机器呢，输出答案还得缓冲一下呢。
莫惠苒（她把排骨往叶琳面前推了推，盘子边的汤汁晃出个小漩涡）你也让她喘口气啊，突然间问这么多，琳琳都不知道先答哪个了。想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不也被我爸问得结巴过？
叶琳（洗完手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酸甜的汁水流在嘴角，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猫。她笑着眨眨眼，故意拖长声音）是啊爸，你得让我反应反应啊～（见爸爸挠着头嘿嘿笑，耳朵都红了，她才正经起来，手在半空比划着）
叶琳我们去秦岭研学了，爬了海拔一千多米的山，台阶陡得像梯子！还去了熊猫保护站。（她张开手比划着，眼里闪着光）我还看到了熊猫的脚印，比我的手掌还大呢！
叶梓轩（嘴里塞着鸡腿，油乎乎的小手拽着叶琳的衣角，把白色的校服拽出个黑印子。他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姐姐，你不在家我都想你了！
叶梓轩（他使劲咽了口肉，脖子鼓得像只小青蛙，眼睛瞪得圆圆的）出去玩给我带礼物了嘛？我同桌说她哥哥从北京回来，给她带了天安门的模型呢！
叶琳（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个蓝色小盒子，上面系着根红绳，是她在秦岭博物馆特意挑的。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个熊猫钥匙扣，熊猫的黑眼圈是用黑玛瑙做的，还有块灰扑扑的石头，上面有天然的波浪纹路）带了带了～这是秦岭博物馆买的熊猫钥匙扣，你看这熊猫的肚子，还是用竹子形状的玉石做的呢！（她拿起石头，对着灯光晃了晃）还有这块特别干净特别有特色的秦岭石头，上面的花纹是不是特别特别！
叶梓轩（一把抢过盒子，举着石头在灯光下看，突然欢呼起来，椅子腿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响，像指甲划过玻璃）姐姐最好了！
叶梓轩（他突然想起什么，蹬蹬蹬跑到房间，抱着个鞋盒回来，鞋盒上贴着他画的太阳和星星。他打开盒子，里面装满了树叶和石头，每片叶子上都贴着小标签，歪歪扭扭写着“梧桐叶 9月3日捡的”“鹅卵石 小区池塘的”）你看我攒的宝贝！这个枫叶是上次跟妈妈去公园捡的！
叶轩逸（看着鞋盒里的“宝贝”，笑着挠挠头，指腹蹭过一片干枯的银杏叶）这孩子什么时候还喜欢收集石头树叶这种爱好了？以前怎么没见他喜欢，上次还把我鱼缸里的鹅卵石捞出来当宝贝，回来一看鱼缸的鹅卵石都没剩几个了
莫惠苒（给轩轩夹了块排骨，排骨上的肉颤巍巍的，她眼里满是温柔）谁知道呢～他喜欢就喜欢嘛！（她笑着说）上周他看到你发的研学照片，就非得让我找个干净的鞋盒给他放“宝贝”，你别说他还挺当回事的，昨天晚上抱着鞋盒睡觉呢～
叶琳（笑得肩膀都在颤，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估计以后轩轩要跟我爸一样做地质学家了～专门研究石头，到时候去秦岭挖更漂亮的石头回来。
叶轩逸（哈哈大笑，筷子在桌上敲了敲，发出“当当”的响）想干啥都行！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哪怕以后想当动物园管理员，爸都支持你。（他夹了块排骨给轩轩，语气突然正经起来）但前提是，现在得把拼音学好，不然以后给石头写标签都写错字
叶梓轩（突然举起小手，激动的说道）妈妈！姐姐回来了，这周末一起出门野餐吧！（他拽着妈妈的衣角晃，像只撒娇的小狗）我们去公园的大草坪，我带我的奥特曼垫子！
叶琳（刚夹起的排骨差点掉在桌上，她吐了吐舌头，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这周还真不行……（她垮下肩膀，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声音蔫蔫的）
叶琳你姐姐我下下周就期中考试了，这次考完试之后还有家长会，要是没考好，妈得罚我把物理公式抄一百遍，说不定还得没收我的尤克里里。（她戳了戳碗里的米饭，米粒粘在筷子上）上次月考物理才考了七十多分，妈念叨了整整一周。
莫惠苒（无奈地摇摇头，给叶琳盛了碗排骨汤，汤面上漂着层金黄的油花）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啊～（她叹了口气，勺子在碗里搅了搅）
莫惠苒妈哪次没理解你？上次你说想参加音乐节，我不也帮你给老师写请假条了吗？只是怕你心思不在学习上，毕竟尤克里里和课本，总得有个平衡吧。（她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像被点亮的灯泡）对了，你周末肯定约了洛阳他们一起学习吧？妈批准了！正好你俊阳哥也放假回来了，他不是在学物理系吗？有不会的多问问人家，俊阳从小就学习好，小学奥数比赛还拿过奖呢。
叶轩逸（点头附和，筷子夹着块排骨在半空停住）是秦家老大吧？他家俩孩子学习都挺好，洛阳这孩子稳重，说话都慢条斯理的，肯定随他哥。
叶轩逸（他喝了口酒，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出小漩涡）俊阳那孩子从小学习都不用家里人管，自己就钻进去了，上次碰到诗婷，还说俊阳从没上过补课班，照样考进重点，现在在大学里还拿奖学金呢。
叶琳（不服气地撅起嘴，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河豚）老秦也很厉害呀！他可是我们年级第一，五科都拔尖，没有偏科的呢！（她骄傲地说，声音提高了八度）
叶琳上次月考他数学考了满分，英语就扣了一分，还是因为作文书写不整齐！而且老秦也不补课，都是自己琢磨，他的错题本做得比老师的教案还清楚，用三种颜色的笔标注，连老师都借来看呢！
莫惠苒（笑着揉了揉叶琳的头发，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所以呀～周末你多问问俊阳哥怎么平衡时间的，他既会打篮球又能考第一，肯定有秘诀。
莫惠苒（她夹了菜给叶琳，语气软下来）妈不要求你考第一，至少得知道自己该往哪使劲，盲目刷题没用，得学会方法，对吧？你看洛阳，人家玩的时候疯玩，学的时候就全神贯注，这才叫会学习。
叶琳（用力点头，筷子在碗里戳了戳，把米饭戳出个小洞）对对对！妈你说的太对了！上次去研学，老秦还在给我们讲数学题呢，说解题就像搭帐篷，得先把支架搭稳了。
叶轩逸（趁老婆转身去厨房盛汤，偷偷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叶琳手里，钞票的边角有点卷。他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胡子蹭得她耳朵痒痒的）难得周末没作业，出门别太省，买点好吃的。
叶轩逸（他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狡黠）要是去咖啡馆学习，就点最贵的那种奶茶，别让人家觉得咱闺女小气。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家。
叶琳（把钱塞进口袋，对着爸爸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谢谢老爸！你最好了！（她夹了块最大的排骨放进爸爸碗里，声音甜得发腻）
莫惠苒（端着汤回来，假装没看见父女俩的小动作，嘴角却扬着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你们父女俩再不吃饭，一会儿糖醋排骨就得让轩轩包圆了（吃没了）
莫惠苒（她故意板起脸，拿起筷子敲了敲轩轩的碗沿）到时候没了可别跟我哭着说没吃够啊～上次你爸就是，抢不过轩轩，晚上偷偷煮泡面吃，被我抓了个正着。
叶琳（异口同声）是！长官！
叶轩逸（异口同声）是！长官！
叶梓轩举着排骨欢呼，汤汁滴在下巴上像小水珠；叶琳爸爸笑得直咳嗽，手里的酒杯晃了晃；叶琳妈妈瞪着眼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一家四口的笑声撞在饭桌上，糖醋排骨的香味混着米饭的热气，在空气里酿出甜甜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染着层淡淡的粉紫色，像块刚剥开的水果糖。秦洛阳就站在叶琳家楼下的梧桐树下，树影在他脚边拉得老长。他手里提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葱花和芝麻的香味顺着风飘了老远，引得早起的麻雀在他脚边蹦蹦跳跳。他穿着件干净的白T恤，领口洗得有点发白，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上面还留着昨天帮叶琳搬琴包时蹭到的红印。头发被晨风吹得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却丝毫不影响他眉眼间的清爽，像刚从晨露里捞出来的青竹。
叶琳（穿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从楼道里跑出来，裙摆扫过台阶，带起阵小小的风，像只轻快的小鹿。她的头发用根白色的丝带扎成马尾，跑起来时丝带在身后飘呀飘，像只白蝴蝶。她冲到秦洛阳面前，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腰，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咚咚咚”的，像在敲小鼓）老秦！你来得好早呀！
秦洛阳（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半步，赶紧稳住身形，抬手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把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不小心蹭过她的脸颊，烫得像触电。他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温柔得能掐出水）给你买的煎饼果子，特意让阿姨加了双蛋双肠，还多放了点你爱吃的甜面酱。
秦洛阳（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耳尖偷偷红了，白T恤的领口被风吹得贴在脖子上）你爱吃的那家三明治今天休息了，我绕了三条街才找到这家开着的，怕凉了不好吃，一路小跑过来的。
叶琳（接过煎饼果子，塑料袋上的油印蹭到手指上都没在意，还热乎乎的，烫得手心暖暖的。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下，嘴唇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感觉他的身体僵了下。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声音甜得像刚搅开的蜂蜜）老秦你最好啦！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宝贝男朋友呢～（她自然地牵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心里画着小小的圈，像在写什么秘密的话）
叶琳你看你，跑得出汗了都。（她抬手帮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指腹蹭过他的眉毛）
秦洛阳（被她亲得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把叶琳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肩膀，生怕她跑了似的。他低头闻着她发间的薰衣草香味，声音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花，软乎乎的）我家琳琳也最好了～
秦俊阳（突然从树后走出来，手里还拿着瓶没开封的牛奶，玻璃瓶在晨光里闪着光。他穿着件灰色的T恤，帽子戴在头上，露出的嘴角扬着促狭的笑。他走过去，故意用牛奶瓶拍了一下秦洛阳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他晃一下）好家伙！我说你怎么不等我吃早餐，扒拉两口粥就往家赶，原来是约人了啊～
秦俊阳（他把牛奶瓶转了个圈，笑着看向叶琳，眼里满是调侃）一段时间没见，琳琳越来越漂亮了，还长个了（回想起小时候）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还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叫“俊阳哥”，现在眼里只有我家这个小醋坛子了？
叶琳（赶紧从秦洛阳怀里退出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往后退了半步，对着秦俊阳正式的打了招呼）俊阳哥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上周还听我妈说你在学校准备竞赛呢。（她抬头时，脸颊红扑扑的，像刚被晨光照过的苹果）
秦洛阳（吃醋地努了努嘴，腮帮子鼓得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伸手一把将叶琳重新拉进自己怀里，手臂圈得更紧了，几乎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像在宣示主权）上周回来的，说要在家待几天，美其名曰“陪家人”，我看他就是想回来捣乱。（他瞪了秦俊阳一眼，眼里的小火苗“滋滋”地跳）
秦俊阳（识趣地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弟弟又吃醋了——从两人小时候起就这样，只要叶琳跟自己多说两句话，秦洛阳就会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把牛奶瓶塞进书包，拍了拍秦洛阳的肩膀，故意提高音量，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荡开）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我早饭也吃完了，咱们找个环境好的地方学习去吧，某人不是昨天还跟我叫板，说物理能超过我吗？（他挑眉看向秦洛阳，眼里满是挑衅）
秦洛阳（不服气地抬起下巴，像只斗胜的小公鸡，脖子都梗起来了。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物理错题本，封面上用黑笔写着“错题本”三个字，笔锋凌厉得像出鞘的剑）论数学我比不过你，但论物理，你绝对比不过我！上次你做的那道力学综合题，步骤就有问题，用动能定理明明更简单，你非要用牛顿定律，绕了那么多弯路，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物理系的高材生。
秦俊阳（被他怼得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连帽衫的帽子都笑掉了。他弯腰捡起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行啊你小子，几天不见嘴皮子变利索了
秦俊阳（他往路边走，脚步轻快得像阵风）那我就拭目以待～正好我带了去年的物理竞赛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叶琳（被他们逗得笑出声，拽了拽秦洛阳的手，声音像风铃一样清脆）好啦好啦，别吵了，再不去自习室就要没位置了～
叶琳（她看了看秦洛阳紧抿的嘴，知道他还在吃醋，偷偷凑到他耳边）等会儿做题的时候，我帮你一起“打败”俊阳哥，好不好？
秦洛阳（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星星。他偷偷捏了捏叶琳的手心，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却还故意板着脸）那你可得专心点，不许再像以前那样，老盯着他看。
叶琳（笑着点头，像只乖乖听话的小猫咪）知道啦～我的眼里只有你。（她故意拖长声音，看着秦洛阳的耳朵又红了起来，心里偷偷乐）
秦俊阳（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眼黏黏糊糊的两人，故意咳嗽了两声）我说你们俩，再不走煎饼果子都凉了——琳琳，你要是再惯着他，这小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叶琳（吐了吐舌头，拉着秦洛阳跟了上去，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紧紧挨在一起，像幅分不开的画）
煎饼果子的香味混着晨露的清新，在空气里酿出甜甜的味道，仿佛连时光都慢了下来，只想让这美好的早晨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杨思源和陈芸汐坐在街角咖啡馆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擦得锃亮的玻璃窗斜斜地落在桌面上，拼出块菱形的金色光斑，像块融化的黄油。窗台上摆着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沾着点阳光的温度。陈芸汐把一个蓝色笔记本推到杨思源面前，封面上用银色马克笔写着“杨思源专属学习计划”，旁边还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狗。
陈芸汐（指尖在笔记本上敲了敲，发出“咚咚”的轻响，声音像风铃一样清脆，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知道你英语基础差，我特意把咱们学过的教科书都带来了，你看，（她把书摞起来，厚度快赶上字典了）我把重点单元都标了红。
陈芸汐（她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上面用表格列着详细的时间安排，字迹娟秀得像打印的）上午的学习分两个部分：先背两个小时单词，不用全背，但学过的单元必须全会——特别是你总搞混的那些动词时态，我都标了小星星；中途休息二十分钟；然后学两个小时答题技巧，我带了本《基础语法100练》，里面的题都是入门级的，保证你能看懂～（她突然抬起头，眼神像只严肃的小老师，眉毛挑得高高的）除非你不乖乖听我讲，故意走神
杨思源（看着计划表里密密麻麻的字，像看到了天书，嘴角撇得能挂个油壶，连带着脸颊都鼓了起来，像只生气的河豚。他委屈巴巴地看着陈芸汐，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像含着两泡泪，声音黏糊糊的像块刚化开的麦芽糖）小汐宝宝～你是不是落下了什么啊……？（他伸出手指，在“休息二十分钟”那行字下面戳了戳，指尖的汗把纸页洇出个小印子）
陈芸汐（皱眉疑惑地歪过头，马尾辫在脑后晃了晃，发尾扫过肩膀，带来点痒痒的触感。她把笔记本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逐行逐字地检查，像在批改作业）没有吧？单词、语法、答题技巧、休息时间都写上了（她抬头看他，眼里满是不解，像只迷路的小鹿）
杨思源（手指在计划表上划来划去，声音更低了，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在哼哼）你忘了我了……（他眨巴着眼睛，长睫毛上像挂着泪珠，轻轻一抖就能掉下来似的）
杨思源为什么计划表里没有一个是关于我的啊～比如说“中午和杨思源一起吃烤鱼”，“下午休息时和杨思源一起吃草莓蛋糕”，“晚上和杨思源一起看新上映的电影”……（他越说声音越委屈，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陈芸汐（没等他说完就抬手打断，故意板起脸，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在敲警钟）你要是满脑子除了谈恋爱就没别的，你可以现在就回去了，我今天可不是来陪你约会的。
陈芸汐（她把《基础语法100练》往他面前推了推，练习册的边角被她用透明胶带粘过，看得出来很爱惜）要么现在开始背单词，从第一单元的abandon开始，要么我现在就给叶琳发消息，去找她们一起学，反正你也不在乎考试。
杨思源（瞬间急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抓住陈芸汐的手，指腹无意识地蹭着她的手背，力道大得差点把她的笔碰掉。他的声音都带了哭腔，眼眶红得像兔子，鼻尖也红红的）可是我想和你约会啊宝宝……（他耷拉着脑袋，肩膀垮得像要掉下来，像只被大雨淋湿的大金毛）
杨思源我昨晚都没有睡好，凌晨两点还在想今天要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喷点你说好闻的那款香水，我准备了好多计划，想带你去看新上映的电影，还提前三天订了那家你说好吃的“甜心蛋糕坊”的草莓慕斯，他们家的蛋糕要提前预定才能买到的……（他越说越委屈，眼泪真的在眼眶里打转了）
陈芸汐（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的气早就消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她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像是投降似的，伸出手，摸了摸杨思源毛茸茸的脑袋，指尖穿过他柔软的发丝，能感觉到他头顶的温度）好了好了，别委屈了～（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这样吧，看在你这么认真准备的份上，我答应你今天陪你约会。
陈芸汐（见他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星，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开始傻笑，她赶紧补充，故意板起的脸绷不住了，嘴角偷偷上扬）但是你得说好了，今天必须认真学，单词背不完二十个，语法题错超过五道，电影和蛋糕都别想，只能乖乖回家刷题。
杨思源（立刻点头如捣蒜，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脑袋点得快碰到桌子了。他突然凑过去，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下，嘴唇软软的，带着点薄荷牙膏的味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杨思源（他举起右手，像在宣誓）我杨思源在此保证，今天一定认真学习，背完三十个单词，语法题错不超过三道，绝不偷懒，绝不走神，要是做不到，就让我一个月吃不到草莓蛋糕！（他看着陈芸汐，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像藏着整个银河）我现在就背单词，背不完不吃饭！
陈芸汐（被他逗笑了，抽回手，假装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嘴角却扬得老高）谁让你不吃饭了，饿坏了怎么刷题？
陈芸汐（她从书包里掏出个粉色的单词本，上面是她手抄的重点单词）给你，这个是我整理的高频词，比课本上的清楚，背这个吧。
杨思源（双手接过单词本，像接过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指尖轻轻摸着上面的笔记）小汐宝宝你太厉害了！（他抬头看她，眼里的崇拜像要溢出来）笔记记得好清晰，还简单明了！比老师写的板书好多了～这样背单词我肯定忘不了！
杨思源（他翻开第一页，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abandon，放弃；ability，能力；able，能够……
陈芸汐（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她悄悄拿起相机，对着他的侧脸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轻响，把这个瞬间定格成永恒。心里像揣了颗糖，甜得发胀——其实她早就订好了下午的电影票，也给蛋糕坊发了消息说“按原计划准备”，只是想让他多学一会儿而已。）
咖啡馆里飘着拿铁的香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杨思源的朗读声像首笨拙的歌，陈芸汐的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像在伴奏。金色的光斑在桌子上慢慢移动，像在为这对小情侣的约定，悄悄计时。
宁润泽和韩沁怡坐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老榆木书桌被阳光晒得泛出暖黄的光。百叶窗的叶片被风吹得轻轻晃，在他们摊开的练习册上投下条条光斑，像谁用尺子画的平行线。韩沁怡的头发用银色丝带扎成低马尾，丝带尾端缀着两颗小珍珠，低头做题时，珍珠就在阳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宁润泽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细细的红绳——那是韩沁怡去年给他求的平安绳，他戴了快一年，绳结都磨得发亮。他左手按在物理练习册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匀速圆周运动”几个字，右手握着支黑色水笔，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墨痕透过纸背，在桌面上洇出浅浅的印子。
两人互不打扰，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像春蚕在啃桑叶，又像细雨打在窗棂上。韩沁怡做累了会轻轻转笔，笔杆在指间转出个漂亮的圈；宁润泽算到难题会皱起眉，指节在太阳穴上轻轻敲。偶尔同时抬头揉脖子时，目光会在半空撞个满怀，又像触电似的猛地移开——韩沁怡低头盯着练习册上的函数图像，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宁润泽假装看窗外的鸽子，嘴角却偷偷扬起个浅浅的弧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两人身上的洗衣粉香，酿出种甜甜的味道，像刚开封的橘子汽水。
韩沁怡（突然停下笔，转笔的动作也顿住了，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显得格外响。她慌忙捡起笔，脸颊泛起薄红，眉头却皱成个小疙瘩，像被雨水打蔫的花苞。她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宁润泽的胳膊，指尖刚碰到他的白衬衫就赶紧缩回，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气音都快飘不进他耳朵里）那个……这道数学题……我有点不会。
韩沁怡（她把练习册往他那边推了推，纸页蹭过桌面发出“哗啦”声，指尖在一道二次函数题上点了点，指甲修剪得圆圆的，透着淡淡的粉色）就是这个最值怎么求啊？我算了三遍，答案一个比一个离谱，刚才算出来居然是负数，可图像明明在x轴上方……
宁润泽正算到物理大题的最后一步，听到她的声音，笔锋猛地一顿，在草稿纸上划出道长长的斜线。他抬起头，阳光正好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片小小的阴影，像给眼睛装了把小扇子。他放下笔，身体往韩沁怡那边倾了倾，肩膀几乎碰到她的肩膀，能闻到她发间的薰衣草香——那是她妈妈给她买的洗发水，他记得。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点薄荷牙膏的清凉，烫得她耳尖瞬间红透，像被夕阳染过的云。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方方正正的坐标系，笔尖在x轴y轴上分别标上箭头，声音温柔得像晚风拂过湖面
宁润泽你看，这里可以用配方法，把函数式化成顶点式，y=a(x-h)²+k，这样顶点坐标直接就是(h,k)，最值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一边讲一边写，字迹清隽有力，在纸上留下清晰的字迹）或者用导数也行，求导后令导数等于零，解出来的x值代入原函数……
韩沁怡看着他认真的侧脸，阳光在他的鼻梁上投下道浅浅的阴影，睫毛长得能数出根数。他说话时喉结轻轻滚动，像有只小松鼠在里面跳。心里的小鹿跳得像打鼓，“咚咚”声都快盖过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她突然指着草稿纸，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声音比刚才大了点，却还是带着点怯生生的气音
韩沁怡我觉得用判别式也可以啊，把y当常数，整理成关于x的一元二次方程，然后求判别式大于等于零，解出来的y范围里就有最值了……（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手指不安地卷着练习册的页角）是不是……是不是有点麻烦啊？
宁润泽（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眼里闪过丝惊讶，随即笑了，嘴角扬起个好看的弧度，像月牙挂在脸上。他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比窗外的天空还蓝）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宁润泽（他赶紧擦掉刚才的草稿，按照她的思路重新演算，笔尖在纸上飞快地舞动）你看，这样整理后判别式Δ=b²-4ac，代入数值后……（算到最后一步，他把结果圈出来，和自己刚才用配方法算的一模一样。他抬头看向韩沁怡，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像找到了藏在草丛里的萤火虫）果然还是你厉害，这种方法更巧妙！
韩沁怡的脸颊烫得像揣了个小暖炉，她赶紧低下头假装翻练习册，纸页被翻得“哗啦”响，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像偷吃到糖的小孩。她用铅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声音细若蚊蚋
韩沁怡是你教得好……刚才听你讲配方法，我才突然想到的。（她偷偷抬眼瞟他，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赶紧又低下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宁润泽（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像熟透的桃子，忍不住想伸手摸摸，指尖都抬起来了，又硬生生忍住，转而拿起她的练习册，翻到下一页）那这道题试试？也是求最值，不过是二次函数和一次函数的复合题。
他把笔递给她，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指尖，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猛地缩回手，又同时笑了，笑声轻得像羽毛落地
韩沁怡接过笔，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她心跳又快了半拍。她深吸口气，努力集中精神看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写下第一步，突然觉得，原来数学题也没那么难，尤其是身边有他陪着的时候。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们交叠的练习册上，把两人的影子粘在一起，像幅分不开的画。
旁边的书架后传来管理员阿姨推书车的声音，“咕噜咕噜”的轮子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韩沁怡吓得笔都掉了，宁润泽眼疾手快地接住，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分开，脸上却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韩沁怡（小声说）差点被发现我们说话……
宁润泽（把笔递给她，声音压得更低，像在说什么秘密）没事，阿姨不凶的。（他看着她认真做题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安安静静地待一下午，比任何约会都要美好。）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里悄悄溜走，窗外的鸽子换了一波又一波，阳光的角度也慢慢倾斜，把光斑移到了他们握笔的手上。韩沁怡终于解出那道难题，兴奋地抬起头，正好撞上宁润泽温柔的目光，像撞进了盛满星光的银河。
韩沁怡（举起练习册，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我做出来了！
宁润泽（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次没再犹豫，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带着点宠溺的温柔）真棒～
宁润泽（他低头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吧，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油泼面做得特别好！
韩沁怡（用力点头，收拾练习册的手都带着点雀跃）好呀！（她把银色丝带解下来，重新扎了个更紧的结，珍珠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像在为这甜甜的上午画个句号）
两人并肩走出阅览室，脚步放得轻轻的，像怕惊扰了满室的书香。经过书架时，韩沁怡的书包带不小心勾住了书脊，宁润泽伸手帮她解开，指尖碰到她的肩膀，两人又像触电似的分开，却在对视的瞬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在他们身后投下两道紧紧挨着的影子，像两个永远不会分开的符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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