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童子坐起身,无声地看着门外,始终没有打开门,也未曾开口说什么。
润玉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直到恍惚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寒枭鸟的孤独叫声,这才恍然惊觉,原来已经到了一天之中寒气最重的时候。
他默默转过身,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坐到了床上。
也还是无心睡眠,他撑着膝盖,头疼地捏着眉心。
熊童子却已经再度躺下了,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家三口齐刷刷地赖床了。
阿保小朋友本来是想起的,但看看仍然睡得很熟的母亲,再吧嗒吧嗒跑去隔壁房间看过眼睛下有着浓浓黑眼圈的父亲,小孩犹豫了一下,跑回去把自己的小被子抱出来,放到隔壁房间。
然后润玉睡着睡着,就察觉到一个肉乎乎的小朋友泥鳅一样钻到他怀里。
润玉笑了笑,把儿子揽了过去。
父子两个八分像的脸挨在一起,一起睡过去了。
裙所以这一天一家人齐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熊童子先起的,正坐在草亭摘菜,就看到润玉心情不错地牵着儿子阿保的小手,带他去洗脸。
阿保这个小邋遢,眼睛都没睁开,嘴角还有口水。
从风口路过时,熊童子隐约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
她摘菜的手一顿,惊讶地再次看向阿保。
小孩的裤子湿漉漉的。
润玉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润玉尿炕了。
熊童子。。。
阿保已经好多年没尿过了哟!
她想笑。
阿保却仿佛已经知道父母在笑话他,小孩生气地跺了跺小脚,带着哭音小声吭叽:
阿保你答应不说的!
润玉本来还要说什么的,又连忙闭紧嘴巴。
可是小孩已经生气了,他直接松开了亲爹的手,气鼓鼓地蹲在了地上。
阿保不跟你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婴儿肥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还没睁开。
然后风里就传来了润玉小心翼翼的,做贼一样的讨好声。
润玉好了,爹错了。
小孩噘着嘴,收了哭音,举起双手。
润玉认命地抱起儿子,也顾不上那湿漉漉的,臭臭的小裤裤了。
小孩还得寸进尺。
阿保要洗白白!
润玉好,洗。
阿保裤裤也要洗。
润玉嗯,行。
阿保还有。。。
声音渐渐消失。
熊童子坐在草亭里,哑然失笑。
这小胖子把他爹拿捏住了吗?
没想到润玉还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儿奴。
她也不管后面这父子两怎么交涉的,她只管去做饭。
迟来的早餐很简单,分量也不多,很快就完成了。
然后她就坐在草亭里做针线,和凡间时一样,拿着父子两的衣服在改。润玉清瘦了很多,衣服都不合身了,而阿保一天天长大,胳膊腿那里都短了,需要接一截。
等了又等,父子两终于出现了。
两人都换了衣裳。
熊童子看看小孩脑袋顶上那歪歪扭扭的小揪揪,问他:
熊童子你刚才洗白白时是不是玩水了?
小孩偷看母亲的表情,又看了一下父亲。
阿保不是哒!是爹!好笨!我差点喝了自己的洗澡水!
熊童子。。。
润玉咳,爹没有经验,以后多洗几次就好了,而且洗澡水喝了也没什么吧?
阿保洗澡水臭臭的!怎么可以喝!
小孩反驳完还一脸惊恐,好像在说——你竟然是这样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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