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已经了解清楚所有真相,可没想到一层新的迷雾又笼罩过来,先前以为的真相好像并不能算作真相。
穗禾离开后,熊童子在床上坐了很久。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直觉——
如果继续追根究底,可能后面就走不了了。
那么还要再寻找真相吗?
熊童子想了想。
要的。
人活着为了什么?不管是求逍遥还是其他,其基础都是明明白白。
得明白自己从何而来,往何处去,自己欠了谁,又有谁不是一路人。
该糊涂的时候要糊涂,可该明白的事情得明白。
如果这次稀里糊涂地自欺欺人过去,那将来就算重新捡起修为,心魔那一关也过不去。
前思后想,熊童子深吸一口气,把心沉静下来。
润玉就在旁边。
璇玑宫偏僻,房间数量委实不多,穗禾安排住处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是直接将润玉以前的寝宫辟为两半,中间以屏风阻隔。
一边有什么动静,另一边能听的好好的。
所以熊童子转过屏风去看润玉时,就看到他已经醒了,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熊童子下意识地,就明白他大概也听到了穗禾的话。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坐到了床边。
熊童子你怎么样?
润玉微微一笑。
润玉还好。
熊童子的目光落到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上。
熊童子什么都别想,先养好身体。
润玉眼睛一亮,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激动地想要坐起身。
润玉你不走了?
熊童子扶住他。
熊童子先养伤吧。
她本体的花蕊已经没有独特效用了,没法再调制护体香灰,所以不管她自己这破裂的丹田还是润玉这身伤,她都没法治,只能交给岐黄仙官。
这会是个漫长的过程。
这么长时间同住一室不太好,转天她就搬了出去。
穗禾还是存在撮合的心,并没有安排到远处的宫殿,而是特意腾出了璇玑宫的隔壁宫殿——玉枢宫。
近到。。。中间的围墙打个洞,两边就可以串门了。
熊童子倒没多余的反应。
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有缘,远隔天涯都能相聚,而倘若无缘,近在咫尺也是枉然。
人跟人的距离从来不是字面意思,而是心的距离。
住下来后,她每天会过去照看润玉,听岐黄仙官的诊治。
老头医术还是很可以的,但在阵法,神识修为这一块有所欠缺,也只能震断出润玉本源有损,且神识重伤,识海接近破碎。
至于怎么损的,如何破的,又该怎么调理,他却无能为力。
熊童子私下询问过他。
老头建议她亲自去问润玉。
他的理由是:
万能龙套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知道他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老夫才能对症下药。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不肯说原因,这老夫也无从下手啊!本源和识海是多要紧的地方,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能贸然用药,否则的话,不但治不好,还会起反作用!
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在润玉自己身上。
而对于他过去那些年发生了什么,最熟悉的莫过于穗禾。
然而穗禾作为合作者,她更多是更多是背后的受益者,参与的事只关系到原天帝天后,至于润玉自己的私事,他是从来都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过。
这相当于成了一桩悬案。
穗禾劝她。
穗禾有些事只有你能问出来,你最好多下些功夫,毕竟论亲近和信任,你始终是他心里的第一位。
但事实是,熊童子旁敲侧击问过,一向问必有答的他选择闭口不言。
事情就这么僵持住了。
某一刻,熊童子甚至怀疑一件事。
熊童子润玉,你是不是已经怀了必死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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