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白色床单上有几道浅浅的褶皱，像是谁刚躺过又匆忙起身。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斜切进来，在墙上割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条纹，有点像监狱的铁栅栏。
许鹿鸣坐在靠窗的长椅上，鼻尖萦绕着消毒水和薄荷混合的气味，后者很淡，却异常清晰地来自站在她身前的马嘉祺。
校医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戴着细框眼镜，手里拿着冰凉的金属听诊器。
"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脚踝。"她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什么情绪。
许鹿鸣连忙把校服裤脚往上卷了卷，露出纤细的脚踝。其实根本没事，但马嘉祺刚才那一下“你好像扭到了”的提醒，让她不得不临时扮演一个运动扭伤的伤员。校医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她的脚踝周围。
许鹿鸣嘶——
许鹿鸣倒吸一口凉气，适时露出痛苦的表情。 天知道她现在多想笑，这点力道对她来说跟挠痒痒似的。但她必须演下去，这是眼下唯一能解释她刚才那惊人力量的理由。
“问题不大，应该就是轻微扭到，”校医直起身，摘下眼镜擦了擦。
“冷敷一下就好，这两天别剧烈运动。”她转身从药柜里拿出一小袋冰袋，递给许鹿鸣。
许鹿鸣接过冰袋，触手冰凉。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马嘉祺，他正靠在门边的墙上，双手插在运动服口袋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
但许鹿鸣注意到，他的眼神异常平静，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
尤其是他左手手腕的位置，校服袖子明显往下拽了拽，似乎在刻意遮盖什么。
就在这时，校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嗯嗯啊啊说了几句，表情变得有些不耐。
“药房那边怎么回事，这个点还没人？”挂了电话，她转过身对马嘉祺说
“马嘉祺，你在这儿照顾一下学妹，我去趟药房拿点东西，马上回来。”
马嘉祺好的老师，您放心去吧。
马嘉祺笑得一脸乖巧。
校医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药盘快步走了出去。医务室的门被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就在门关上的瞬间，室外操场隐约传来的喧闹声突然减弱了许多，整个房间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中。
只有空调的冷气丝丝缕缕地吹着，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马嘉祺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让他那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许鹿鸣抱紧膝盖上的冰袋，感觉那股凉意透过薄薄的布料，一直凉到了心里。
马嘉祺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马嘉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往前走了两步，在离许鹿鸣不远的另一张长椅上坐下，保持着一个既能说话又不至于太近的安全距离。
许鹿鸣好多了，谢谢学长。
许鹿鸣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努力维持着她一贯的“软糯”形象。
马嘉祺那就好。
马嘉祺笑了笑，伸手抓了抓头发，动作看起来有些随意。
马嘉祺没想到你是田径队的，平时训练很辛苦吧？看你这么瘦，真看不出来力气这么大。
他故意提起田径队的事，像是在不经意间巩固这个谎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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