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鹿鸣后退撞上门板。医务室里传来仪器运转的嗡鸣，和上次她晕倒时听到的一模一样。消毒水味漫出来，混着某种金属烧焦的焦苦。
"别装了。"马嘉祺压低声音，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齿轮印记，"你已经看到数据轮廓了，对吧？所以才会在教室发抖。"
许鹿鸣本能想躲，却发现这次马嘉祺的力道轻得像羽毛。他袖口露出半截手腕，幽蓝光芒一闪而过，和贺峻霖显示的数据流相似却不相同。
"为什么要给我喝那瓶水？"她听见自己问。
马嘉祺的手指停在她颈侧脉搏上："因为你是共鸣体。"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许鹿鸣转身要逃，却被马嘉祺按住肩膀。他的手掌滚烫，压得她动弹不得。
"听着，"他急促地说，"他们都在等你触发完全觉醒。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他松开手，塞来一片银色药片，"吞下去，今晚十二点，天台见。"
许鹿鸣攥紧药片冲进女厕。镜子里的自己让人心惊——脖颈齿轮印正在渗出蓝光，和贺峻霖手腕的数据流一模一样。她拧开水龙头，水流进喉咙时尝到铁锈味，这才发现便签纸还攥在另一只手里。
展开纸条，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小心贺峻霖。他是第七修正者，但隐瞒了你的初始设定。"
马桶冲水声响起。许鹿鸣猛地回头，隔间门缝下透出一线蓝光。她想起贺峻霖说过"不要相信任何人"，却忘了补充一句：包括他自己。
"许同学？"门外传来丁程鑫的声音，"你在里面吗？"
许鹿鸣把药片塞进口袋，摸到那枚捡回来的蓝纽扣。背面刻着极小的序列号：TS-07。和她校服纽扣上的编号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当她走出厕所时，发现马嘉祺已经不见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卷着几片樱花飘进来，落在她泛红的眼尾。
"他在医务室等你。"丁程鑫抱着篮球靠在墙上，"说是关于...上周三的事。"
许鹿鸣低头看表，13:58。距离倒计时重置还剩九十八小时零一分钟。她握紧蓝纽扣走向医务室，听见掌心传来断断续续的机械杂音，像是某种信号接收器。
推开门前，她听见室内传来低语：
"她已经开始共鸣了..."
"准备启动初代程序吧。"
"但是TS-07和TS-01的波动频率...似乎不太匹配。"
许鹿鸣站在门口没动。她终于明白贺峻霖为什么总说她是真正的异常点——不是因为她被修正，而是因为她本就不属于这个系统。
蓝纽扣在掌心震动，像是回应某种召唤。她低头看着发光的金属表面，轻轻一握。
许鹿鸣的指甲掐进掌心，蓝纽扣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隔间门缝的蓝光忽然变亮，在瓷砖上投出扭曲的数据流影子，像极了贺峻霖实验室里失控的投影。
丁程鑫的声音还在门外徘徊，篮球在指尖转得飞快，橡胶摩擦地面的声响规律得像某种倒计时。
她盯着镜子里齿轮印渗出的蓝光，忽然想起贺峻霖第一次展示数据流时，曾说过"每个异常点都有专属频率"。现在这频率正顺着血管撞向太阳穴，与医务室的仪器嗡鸣共振，震得她耳膜发麻。
口袋里的银色药片不知何时变得滚烫，烫得像十字路口那瓶没喝完的矿泉水。便签纸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小心贺峻霖"五个字在水光里模糊成一团蓝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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