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

“瑶光，是小五不懂事，悲戚过度冒犯了你。青丘和昆仑墟已经答应负责，还望手下留情”

白止衣摆下的手在微微颤抖，眼里充盈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显然是气极了。瑶光竟当着他的面折断了他闺女的手还用上了水沼泽藏书阁里的禁术。她是疯了还是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形势逼人，除了忍让又能如何？这短短一日，他似乎就要把半辈子的傲气都交待在这里一般…白止竭力忍耐额角跳动的青筋，深吸一口气才强扯出了一个笑脸

“阿爹，都是上神，我们直接把小五抢回来吧。”

白真与白浅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比其他手足更加亲密。看妹妹像个孱弱的幼崽一般受人磋磨，心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似的，恨不得以身相替。

虽然明知道几方势力交汇又涉及上古神袛绝没有他们小辈说话的份但他还是顶着压力忍不住开了口劝道。

他是真怕啊，再这么下去小五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闭嘴”

即使恼怒异常，白止还是连忙呵住了四子慌乱之下的口不择言。

上神与上神之间的差别犹如天堑，哪怕是上古神袛战力也有不小差距。若说从前瑶光之力尚可估量，苍梧之巅那战就彻底让人摸不透深浅了。

这大帐之内除了青丘可还有别人，无论如何现在自家理亏，真要斗起来外人怎么看待青丘？

更要紧的是时机不对，若平时打也就打了，如今是什么时局还敢内斗？无论输赢都是笑话，这不是糊涂至极是什么？

“不过如此…”

瑶光明明处于漩涡中心却好似局外人一般看着众人的热闹，她似乎有些遗憾白止的阻拦，见青丘没有争斗的心思便又嫌弃得将白浅向丢垃圾一般丢到了一边。白真连忙上前将妹妹抱住，其他几人也围过去检查伤势。

而瑶光却笑得灿烂至极得看着青丘众人紧绷的脸，似乎在欣赏他们的愤怒和痛苦。

这么一来一回，连同北荒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出了瑶光的反常之处，哪还敢说什么额外的话，生怕又刺激到她让她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

无声的沉默里折颜步履匆忙得急急冲入了大帐打破了僵局。只见他眼眸极快得扫了一下众人便又定定瞧向瑶光，脸色是少有的严肃，但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说出口的话，直让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瑶光，长离他们伤重不治去了”

瑶光瞳孔猛得缩了一下,随后又明显怔愣了片刻，一直挂在唇边的笑意才倏忽而逝，目光也变得更加空泛冷漠。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和质疑，她出奇得冷静只缓缓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继续梳理她的头发。

反倒是北荒的将领个个悲戚，眼含热泪不可置信得望着折颜却又颤抖不成言语。战场上生死是常事，他们的确比常人看得开一些可到底有血有肉，相伴数万年的生死兄弟去了仍是接受不来的憾事。

墨渊喉头一紧，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瑶光。她看着刚强实则心软，心里该是不好受的但触及瑶光的脸时他心里的那股怪异又冒了出来，不对劲…

下一刻他又看向神色不明的折颜，明明折颜也不是莽撞的人，都已经和他说了现在的情况却还是这般不管不顾，他是猜到了什么吗？

万般疑惑中他也没等到将眼睛和心神都放在了瑶光身上的折颜做出任何回应，但墨渊细心得却发觉到折颜握着折扇的手似乎分外用力，这…真的只是单纯的因瑶光突闻噩耗的难过而担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