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

擎苍宁死不低头最重要的原因是一身傲气，其次也是不想担负所有的罪责。他若是死战，后世子孙还可说其为翼族荣耀而战，叹息宏业崩殂。

可若是战后受降，使翼族彻底沦为臣属一时半刻还能说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时间久了翼族从一荒之主到一族之属，这样大的落差下难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将基业拱手送人，叛族恶名累世难消。

即使不在意名声，又有几人真的能承受得起被包括自己族群在内的整个世界仇视敌对？

现在翼族那些小辈还是太年轻，才会去争这个烫手山芋。

而在魔族伤亡未回过气时要求大量赔付便是釜底抽薪，伤其元气。没有深厚底蕴又一直混乱割据下去，魔族的消亡衰败都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仲尹才一定得出山夺权，结交旧友。

不过这些事随便说说就是了，实在不必同一个孩子说太细所以折颜俯身摸了摸素锦的头温和的建议道

“若还是恨，便在心里记得并将它转化为骨子里的血性，当烽烟重起再在战场上收回这份血债吧。

不过…我倒是宁愿你们没这机会才好，毕竟像这次一样能让四海八荒便能平静至少十万年的仗要付出太大的代价了。”

人说登高方能望远，站在什么位置相应得就会看到什么样的风景。

她自己避世于瑾虞宫便只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看得到自己的爱恨，栖梧立足于一族继位者的身份便只能透过宗族去看清事情的本质，而像折颜上神这样的上古神袛置身世俗之外才能看到整个四海八荒的太平。

所以素锦即使并非完全理解折颜上神言语里的的意思，还是重重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胡来，战场上的事合该在战场上了结。

“素锦，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见素锦听话，折颜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也愿意在闭关之前再解答她一些困惑。

“上神，素锦有一不情之请，还请上神告知品阶莲花的作用分别是什么？”

素锦想起心里的困惑，神色里不乏挣扎，但她又实在有些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所以咬咬牙问道。

“她连这个都对你说了？”

折颜今夜头一次变了脸色，他微微蹙眉似是诧异又似是苦恼。

“上神…可是有何不妥？”

这反应是素锦没料到的，她之前以为最多是被拒绝而已。

“也没什么，只是有些秘密非真传弟子不说，而上古神袛恰好约定永不收真传弟子而已。”

折颜看素锦肉眼可见的变得惊惶反倒平静了下来，他轻描淡写得说出了一个劲爆的秘密。

“啊？那…那墨渊上神？”

素锦作为第一见证人彻底懵了，她愣愣得发问。

“你们可能是没分清真传弟子和亲传弟子的区别。真传是指传授毕生所得所学，可以说真传弟子几乎是师父某种意义上的精神和责任的延续，并不只是功法，也超越了血脉。

而亲传便是亲自教过，教过法术是教，交过杂学是教，教过文艺也是教。亲传弟子可继承身外之物却继承不了意志这类更高层次的东西。

当然，即使是亲传弟子，我们也约定若收徒便不只一个。”

“为什么？各位上神有通天之能，经世之才，广收门徒有何不好吗？”

折颜摇了摇头笑道

“你还小，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以后等你成长一些再说吧。现在你还是讲讲你师父还给你说过什么吧。”

见折颜上神对此不愿多说，素锦也没愚钝到家得追着问，她见好就收转而老老实实说道

“师父只说世上曾有始祖莲花，其嫡传血脉分九级，上品自六级算起但现今世界几乎无存，因为父神认为其不该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