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很冷，但也可以让夕棉更加清醒。
【沈翊是为了复仇，他杀死了你的父母，留下你，一个半活半死的人，用来赎罪。】
不！不是这样的！
沈翊不是这样的人，自己跟沈翊之间也并没有那么多条人命夹杂着。
水已经进入她的耳朵，眼睛，鼻腔嘴里，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好像死亡已经离自己很近了，身上的生命在流失，一点点地，一点点……
即便知道只要自己往上就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整个身体就不会这样沉重地难受，可她还是不想这样做。
因为夕棉没办法接受，自己竟然跟杀害父母的凶手，在一起了，而且还做出了那些事情，那些让自己耻辱的事情。
“你疯了，夕棉！”
一只大手忽然将她的头发抓住，直接扯了起来。
“咳咳咳——”她还是上来了，口鼻中的水让她很不舒服，“你……为什么要救我？”
让我去死，不好吗？为什么要救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啊，你想溺死在浴缸里做什么！是不是身体又有什么异常，你起来，我帮你看看。”
沈翊即便是声音焦急，但他的音色也十分干净微沉，很好听。
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夕棉竟然从沈翊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他眼中的担心那么真实，真不像是演戏。
拿来一张浴巾，沈翊将她从浴缸中捞起来，横抱着放到了穿上，再将浴巾解开，仔仔细细查看着她的身体，半晌，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的，你现在的身体比之前好多了。”他剑眉微皱，抿唇看着床上的夕棉。
“我已经知道了，沈翊，你别再装了，不累吗？”夕棉声音无力，斜眼看着旁边的沈翊，眼中冷意渐升，“我的身体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人不鬼，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沈翊去泰国找了大师，在你身上下了咒，你这一辈子都是这副半人不鬼的模样了。】
沈翊冷漠狠厉的视线从夕棉身上扫过，吐出的字眼冰冷无情，“是又怎么样。”
他承认了？
他居然这么不要脸地承认了。
夕棉已经不晓得此时此刻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了，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跟在沈翊身后，跟在这样一个衣冠禽兽身边。
而自己……竟然还对这个男人有过一丝丝的幻想。
【沈翊之所以将你炼成这副模样，就是因为他想要在白界有足够的势力，从局子里面开始施展手脚，称为人人敬仰的天才画像警察，而你，就是他最好的利器。】
怪不得……自己能够看到那些死去的人，原来是这样啊。
“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沈翊坐到床边，夕棉感觉到这柔软的大床上深深陷下去了一块，亦如他们之前在这张穿上缠绵。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披着天使的面孔却有着肮脏腐坏的灵魂，什么天才画家。
“沈翊，放我走，或者，杀了我。”就像杀死我的父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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