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舞。
——F.
在云南的最后一晚,我和阿东披着那条从丽江古城淘来的藏青色毛毯,肩并肩坐在客栈阳台的木质甲板上。
夜风裹挟着洱海的水汽轻轻拂过,远处苍山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漫天星子似是被谁失手打翻的钻石匣,在漆黑的天幕上肆意流淌,银河像一条朦胧的纱带子横贯天际。
阿东的指尖在毛毯边缘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起球的绒毛在星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
樊振东“以前……”
他的声音比掠过水面的夜风还轻。
樊振东“我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
他仰头灌了一口啤酒,铝罐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尔尔“是啊,起初我还以为时间还是是2021年的那个夏天,我们蹲在体总训练馆小侧门口啃西瓜的夏天”。
我望着他侧脸被星光照亮的轮廓,喉头突然发紧。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那年夏天我们几个,高远大头莎莎曼昱喜欢穿着拖鞋下了训就在鼓楼西大街游荡,阿东总说要去总有一天,他也要耍浪漫巴黎左岸的莎士比亚书店读诗,而我只惦记着胡同口那家烤鸭。
我是为了烤鸭,来到他的世界的。
如今,想想就想笑啊~
陆尔尔“如今已经是2023年的早春了”。
我说了一声,声音闷在毛毯里。
夜航的飞机从猎户座下方划过,拖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光痕。
阿东忽然转过头来,他的眼睛在暗处亮得出奇,像是把整个洱海的月光都盛在了里面。
他看着我,很认真地点头,发梢沾着的星光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我们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他亲吻了一下我的侧脸,紧紧抓住我的手贴在面颊。
陆尔尔“阿东啊”。
陆尔尔“这一次,巴黎真的不远了”。
这句话在我们所有为巴黎周期付出的人之间盘旋了好长流年。
他忽然笑起来,眼角挤出两道熟悉的纹路。
樊振东“呼,不留遗憾,最后一舞!”
啤酒罐在他指间转了个圈,易拉环在月光下闪了闪,像枚小小的戒指。
我跟着笑,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涌上眼眶。
彼时,客栈楼下院子里的老式唱片机隐约飘来《La Vie En Rose》的旋律,风里带着山茶花将开未开的香气。
在这个星光倾泻的夜晚,所有未竟的梦想、所有没说出口的涩语,都化作银河里一粒微尘,轻轻落在我们交叠的掌纹之间,他把易拉罐的环趁机套在了我的食指指尖。
樊振东“如果梦想实现了,尔尔你会嫁给我嘛~”
他说这话时,眼眶也有些湿润,氤氲的睡起包含着含义让我根本无法拒绝。
陆尔尔“嗯~”
我拖长了音调应他,尾音微微上扬。他怔了怔,随即笑起来,眼角弯成温柔的弧度,伸手将我往怀里带了带。毛毯下的温度骤然升高,他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和远处的潮声重叠在一起。
夜空中,一颗流星倏然划过,拖曳着银亮的尾迹,那是上天悄悄为我们落下的注脚。
那一瞬间我在想——阿东,心想事成吧❤️我已经在期待我们的美好未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