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他那时梗着脖子对萧若风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是母后还在,她定然不会像父皇这般阻挠我闯荡江湖,母后去世多年,你让杀他之人戴罪立功苟活于世,你对不起母后,也对不起自己。”
心爱之人被杀,萧若风怎能不恨。
可他是皇帝,注定不能随性而为,倘若他为一己私欲杀了百里东君,世人只会觉得当朝天子不过是被妖后迷惑的昏君。
身在那个位置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萧若风不愿意让世人给岁邯冠上妖后的名头,更不愿意为了这件事丧失民心。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不能为岁邯报仇雪恨。
可若是岁邯知道,她在乎的人为她的死自相残杀,恐怕也不会乐意的,何必去扰她的清静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了皇帝之后,萧若风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化干戈为玉帛,一些事情能够让其将功补过,自然是最好不过。
不断地催眠着自己不能动怒不能心中生恨,谁又知道他心中到底有多少苦楚。
-
当时的萧楚河年轻气盛年少轻狂,恨不得直接杀去雪月城斩下百里东君的头颅为自己母后报仇,只可惜在离开天启城的路上,被神秘人废了一身武功。
最后只能隐世而居修身养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楚河对并非生母的岁邯生出了别样的情感,或许是在那簌簌雨夜,路过父皇寝宫时,听到里面传出的怪异声响。
偷偷趴在床边,看着里面的情形,皙白的小脸顿时就红得彻底。
“六哥,你在看什么?”
萧凌尘的出现让萧楚河有过片刻的慌张。
“什么声音?”
床上的萧若风一脸警惕地看着门口,岁邯将人按回床上,“哪有什么声音,是你太敏感了。”
“可我分明……”
“说好了今晚上随我处置,你这是受不住,所以想找借口临阵脱逃?”
萧若风哑着嗓子,“我没有。”
“那就别管外面的动静,估计是风吹的,咱们继续,春宵苦短,可别浪费时间。”
很快,屋内又响起嗯嗯啊啊的声音。
此后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的都是那几个画面,萧楚河知道自己不正常,却从来没有在人前表现出来。
只是对岁邯的称呼从娘娘变为了母后。
似乎在用这个称呼提醒自己,他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岁邯身死的消息传到天启,萧若风和雷梦杀亲自去了趟雪月城,以为萧若风会做些什么,没想到只是将人关在天牢。
亲眼目睹叶鼎之自刎于高台,有些感慨那人对岁邯的情深义重。
如果换做是他,或许根本不会这么做。
可又忍不住笑叶鼎之傻,就算是自刎殉情又如何,岁邯已经死了,她根本不会知道他为她做了什么,只是白白损失了一条命而已。
这种自我感动的事情,他萧楚河不会做也不可能做。
直到他在雪落山庄,遇到了那位神似母后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