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人给张宝环传了消息，说岁邯被人带走了，寻找无果的他只能先回到府中，今日进宫时还有些忐忑，在见着贤王英王后更是蹙起眉头。
这两位，真是闻着味就来了。
好在芙蓉轩内并无异常，往日这个时候也是如此寂静，是他们来得太早了，岁邯几乎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秋日惫懒，娘娘睡到晌午也是常有的事。”
“二位殿下既然是来给娘娘请安的，不如先在院子里稍坐片刻，宝环这就去喊娘娘起身。”
再怎么说，也不能打搅了人家的美梦。
“罢了，既然岁母妃未醒，那我改日再来。”
萧重对着张宝环摆摆手，转身离开了芙蓉轩，永安见状，自然也没有强留的道理，便跟着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张宝环才走到寝殿门口，细细推开一条缝，里面静悄悄的。
男人看着床上躺着安然酣睡的女人，眉间忍不住泛起笑意，一个翻身的动作将衣襟扯松了不少，瞥见那暧昧的痕迹，顿时乌云密布。
昨夜那个男人是谁……
静静地守在床边，拿出药膏，动作轻柔地涂在那些斑斑点点上。
脑子里将朝中重臣都筛了一遍，最后锁定两个人。
要说胆子大，还得是他们。
有些后悔带岁邯出宫了。
可日日看着她在芙蓉轩闷闷不乐，张宝环有些心疼。
假如她没有进宫，或许她该是和别的女娘一样，阖家团圆自由幸福。
张宝环出神的时候，岁邯便醒了，自然也就看清了他眼里那复杂的情绪。
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可怜她么，可是岁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伴君左右是岁邯既定的结局，她年少时爱上萧桓，之后发生的一切便无解。
人总要在生活中做选择，入宫为妃就意味着放弃自由，不入宫就意味着她要另嫁他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舍弃一些东西，然后拥有短暂的幸福。
要是让岁邯嫁作他人妇，别说是萧桓，就算是她自己也是不会愿意的。
此生，岁邯只会有萧桓一个夫君。
先帝在世时的那几年，无疑是岁邯最幸福的日子。
他总是会用那双满含深情的眼睛看着岁邯，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死在一江春水中。
而如今再从别人眼中见到这样久违的眼神，岁邯有些恍惚。
“你……”
张宝环回神，见岁邯醒来，一如往常伺候她起身。
“娘娘方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张侍郎刚才出神，在想什么。”
原本不指望他说出什么中听的话，结果他一开口便交待个明明白白。
“臣是心疼娘娘，原以为带娘娘出宫，能让娘娘脸上多些笑容，却因为宝环的失误，让娘娘落入贼人之手。”
“但在宫外见着娘娘笑着的模样，宝环又不后悔了。”
岁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愣一愣的。
“你心疼我，一个小小侍郎，又怎会知晓本宫在想什么。”
张宝环倏地牵起岁邯的手抚上自己的眉骨。
“那娘娘方才看着我时在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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