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安城里有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来罗织的眼睛,听说岁邯跟着张宝环进了沈府,便戴上面具来一探究竟。
张宝环和沈渡醉晕过去了,院子里只有岁邯和颜幸,至于那些下人都集中在了另一处。
主人家宴请客人,他们也可以躲一时的懒。
瞥见屋檐上趴着的人,岁邯轻蹙眉头。
“六娘,我方才吃得有点多,想出去走走。”
“那不如我陪姐姐一起吧。”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好,还劳烦你给张宝环安排个客房休息,他醉成这样,估计是回不了宫了。”
“也是,那姐姐早些回来,我让沈管家给你留门。”
步履匆匆地离开沈府,被人一把攥进小巷中。
“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成了张夫人。”
“你在沈渡身边安排了眼线?”
“不是他身边,而是沈府周围。”
沈渡是个警惕的人,想要安插细作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是外围这些人,也都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
粗粝的指腹擦过女人的嘴唇,那日在席间,来罗织光顾着针对张宝环,倒是忽略了沈渡。
近些年,他俩抬头不见低头见,对沈渡也还算了解。
不近女色,几乎是他们共同的特点,可如果那个人是岁邯呢?
过去岁邯久居芙蓉轩,不会与外臣多接触,可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难免会惹人非议。
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男人有太大的敌意,除非他们看上了同一个女人。
怎么想都没想到沈渡心里藏着的那个人会是岁邯。
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来罗织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是沈渡藏得太深还是岁邯隐瞒得太好?
想要直截了当地问清楚,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如果问了,岂不是说明他动了真心,有了软肋。
来罗织是要办大事的人,怎么能因为这片刻的温情找不着北。
他和沈渡从本质上便不是一路人,倘若哪天来罗织在岁邯面前全须全尾地展露,她还能忍受他半分么?
将人抱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人勒进骨子里。
“来罗织,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男人有些慌张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抚背。
“抱歉,是我出神了。”
“原来你也是会说抱歉的么,还以为大名鼎鼎的黑罗刹只会在乎自己所在乎的东西。”
岁邯的冷嘲热讽,来罗织可以无所谓,可如今他想要更贪心一些。
“娘娘,你到底何时才能回头看看我?”
他这话招人笑,岁邯的回头路从来不是来罗织,他们两个甚至都没有站在一条线上。
“来罗织,别再自以为是了,你与桓哥哥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何时说过要与他相提并论,一个死人而已,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忘了,实在不行就给你弄点药,到时候你脑子里心里便只有我一人。”
来罗织就是个偏执的疯子,岁邯想要离开,却被他堵住去路。
“来中丞这是做什么,强抢民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