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花州之前,郑北张罗了一场婚礼。
“哥,扯个证的事儿整那么麻烦干啥。”
“结婚不是儿戏,得慎重,今儿个这些都是你哥我一手操办的,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不管是酒店还是大厅布景,都是郑北那么个糙老爷们儿策划的,这男人虽然看起来糙,但心里面柔软得很。
很早的时候,郑北问过岁邯喜欢什么样的婚礼,那时候还小,多少会有所憧憬梦幻的白纱裙和帅气的白马王子。
本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已经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甚至一步一还原了她年少时的心中所想。
“你是调到花州去,不是在那边定下了,没事就会哈岚看看大家,路费我报销,别一离了哈岚,心也跟着人飞了。”
“哥,你对我真好,不过你的眼光真的太差了,选的什么婚纱,丑死了。”
“明明就是你自己说要这样式的,现在又跟我说丑,那你自己挑一件。”
时代在进步,岁邯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视线在一排排婚纱中扫过,最后落在那套西装上。
“你别跟我说,你要穿裤子结婚。”
“怎么高兴怎么来嘛。”
岁邯和顾一燃的婚礼,没有繁琐厚重的婚纱,没有姣好的妆面,有的不过就是穿着西装扎着低马尾的女人。
而她身边站着的,则是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黑与白,天上人间配一脸。
交换戒指,他们便成了对方人生中唯一的牵挂。
“顾老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
几乎没有多做停留,婚礼结束第二天,岁邯就带着顾一燃马不停蹄地飞往花州。
“不告而别真的好么?”
“总比一堆人送行哭得稀里哗啦要强。”
花州的夏天比哈岚热许多,岁邯起初还不习惯这样的天气,好在来花州已经有些晚了,今年入秋也比往年早些,所以不至于热太久,咬咬牙熬一熬就过去了。
跟着顾一燃去墓园看爸妈,半年的时间,好像是做梦一样,让人忍不住恍惚。
“爸妈,我带岁岁来看你们了,之前不是老担心我之后的生活么,现在不用挂念了,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我们会相互扶持相互照应,之后的半生,相依相伴。”
时间像是开了倍速,从春到夏,从秋到冬。
“花州的冬天会下雪么?”
顾一燃摇头,长那么大,对雪的印象并不深刻,南方气候温暖,虽然不至于四季如春,但也确实比北方暖和些。
在哈岚看过的雪算是弥补了小时候没玩过雪的遗憾。
窝在笨重的被子里,手脚依旧冰凉,“顾一燃,我有点后悔跟你来花州了。”
男人垂下眼睑,敛下不易察觉的落寞,心里不安地猜忌,然而岁邯下一秒说的话让他不由得失笑。
“早说你们这里连暖气都没有,我肯定在哈岚过冬。”
“那我订机票,明天去哈岚。”
“得了吧,我现在可是花州的人,不能擅离职守。”
忽地瞥见窗外飘过几片鹅毛,怔怔地起身走到窗边,顾一燃不明所以,扯过一旁的军大衣给人裹上。
“顾一燃,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