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想起之前自己顺回来的死鱼,走到水缸边,半天都没瞧见冉遗鱼的身影。
“我那条死鱼呢,你们该不会给炖成鱼汤吃了吧?”
应龙凑到岁邯身边看了两眼,神色玩味地看向抱剑而立的冰夷。
只一个眼神,岁邯就看懂了其中的深意。
“大人,你的心眼真是比绣花针头还要小,连一条鱼都容不下,还怎么兼济天下?”
冰夷想要反驳,但冉遗鱼确实是他放走的。
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将那鱼炖汤喝,不过是在一个雨夜悄无声息地将它从水缸里捞出来,然后放到附近一支不知名的小流里,任它随波逐流,至于去到哪,都是它的命数。
一回去,就见应龙打着哈欠坐在床上。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男人没说话,应龙困得很,也没有多问,躺回床上继续睡,等到第二天醒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把那条鱼吃了?”
“我不食腥臭之物。”
更何况冉遗鱼怎么说都是妖,冰夷怕自己吃了肚子不舒服。
认识冰夷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觉得冰夷有些活龙的朝气,不至于死气沉沉的。
然而他有这样的变化,都是在遇到岁邯那个人类之后。
说起来,岁邯的身份还是个谜,总之暂且当她是个普通人类。
“你说岁岁与乘黄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个人一只大妖,怎么都没法联想到一块儿。”
“你要是实在好奇,自己去问问不就好了。”
冰夷冷冰冰地开口,应龙对他和态度已经习以为常,只要是将岁邯跟别的异性放在一起,他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好像是被出轨的丈夫。
“你难道就不好奇么,但是我看乘黄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把岁岁看得很重要,难不成是忘了?”
岁邯看乘黄的眼神与乘黄看岁邯的眼神,确实不一样。
岁邯是认识乘黄的,但乘黄未必认出了岁邯,许是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岁邯也不想提及,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处着。
越是这样想,心里就愈发烦躁。
“你说岁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不知道。”
“那你不想她么?”
“不想。”
“信你的鬼话,你怕是巴不得把人绑在自己裤腰上吧?”
冰夷睨了应龙一眼,不说话。
回忆结束,他承认自己容不下那鱼,与岁邯有关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妖,亦或者是龙,他都容不下。
就算跟绣花针头一样小心眼又如何,他又没做错什么,难道连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反倒是那个乘黄,才是岁邯最该保持距离的人,万一那妖哪天一个不爽,把岁邯杀了怎么办。
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当然冰夷是不会说出这种类似于担心的话的。
岁邯凑到男人跟前,见他眼神闪躲,直接上手捧住冰夷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到底是谁说,对视是不含任何情欲的精神接吻,光是对着那双蓝色的眸子,岁邯就已经想出好几个正常人想不到的姿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