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不间断地下了好几天，空气闷热潮湿，连带着岁邯的心情都不好了。
期间朱厌和离仑与她同吃同睡，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从前遗忘的温馨日子。
“你与爷爷差不多年纪，那为什么他长了白花花的胡子，你却还是那么年轻的样貌？”
说实话，岁邯已经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如今长得什么模样，几万年来，她见过很多人，有时候会模糊记忆，幻化成别人的样子。
但跟英招比起来，她确实看起来是要更年轻些。
“左右不过是一张皮囊而已，他要是想，随时可以把自己变得年轻些。”
朱厌瘪了瘪嘴。
“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脸只有那么一张，稍有差池，就可能会变成其他人，倘若你从前的朋友来找你，却认不出你，该作何打算？”
岁邯沉默，她已经没有会来找她的朋友了。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朋友，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丁点的变化就认不出她是谁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假玩。
抬手捏捏朱厌的小脸。
“你这张伶牙俐齿，没少让英招操心吧。”
“哪有，我可听话了，从来没有惹爷爷生气过。”
一脸狐疑地凑到他跟前，那双眸子望着小猴眼中自己的倒影。
“真的么？”
朱厌心虚地往后退开几步，眼神左右摇摆不定，岁邯见状轻笑一声，真是一点都不禁逗。
他们两个互动，离仑就在边上看着，也不插话，单是这么看，好像乖巧得很，实际上最不受控制的就是他。
“你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
“是啊，小时候我就喜欢挂在他身上，自打有记忆来，我俩从来没有分开过，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朋友。”
说到朋友的时候，朱厌脸上骄傲的表情是那样真切，而离仑就默默地看着他然后点头表示赞同。
“挺好的，希望你们能一直那么幸福地待在一起，做一辈子的朋友。”
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岁邯在说到朋友的时候，带着几分难掩的遗憾。
“那当然了，我们肯定不会分开的，倒是你，那么讨厌，平时又独来独往的，一定没有朋友吧。”
岁邯最讨厌朱厌说实话了，还是这种老扎人心的大实话。
正要发作，小猴握住岁邯的双手，又牵过离仑的手盖在她掌心。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做你的朋友，等下次我们再来人间的时候，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孩子终究是孩子，总是这样天真浪漫。
毫不留情地抽出手。
“我可是上古神兽来的，跟你们这种几百年的小妖做朋友，也太掉档次了，要知道我之前在天庭的时候，结交的可都是和你爷爷那样的存在。”
朱厌重新拉住岁邯的手，将她和离仑的手握在一起。
“那我们就做你人间的朋友啊，天上的归天上，地下的归地下。”
“离仑，你愿意跟她做朋友么？”
离仑偷看了一眼岁邯，不情不愿地点头。
“你看，他都不嫌弃你，你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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