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溜进昏暗的房间内,南胥月颓靡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手边是那幅从朽仙阁带回来的画,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卷轴上不曾移开片刻,就这样自虐般盯着那幅画瞧了整整一下午。
三窍尽毁后重拾希望,再没有如此颓废过,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再现昔日场景,南胥月只觉得可笑,或许何羡我也是那么认为的吧,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所以故意拿出这幅画,而南胥月明知道这是何羡我故意想看他笑话,却还是将画给带了回来。
脑子里幻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场景,想象着画像里跟他有着相似面容的男子,眸中渐渐升起几分阴鸷,她爱的到底是他,还是那个死人?
又或者,南胥月在这一年又一年的朝夕相处中,彻底顶替了那个人的位置?
不管是哪一种过程,只要岁邯说她在意的那个人是他,南胥月便可以选择漠视,什么都不追究。
伸手去够那幅画像,轻轻扯开中间的系带,闭上眼深呼吸,画作摊开的瞬间,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画里的男人,跟他十分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不仔细看,都会觉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但南胥月清楚地知道,那个人不是他,因为身上的气质和眼中的神韵大不相同。
在画作的角落看到三个小字。
“卓、翼、轩。”
一字一顿念出他的名字,不由得嗤笑一声,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南胥月聪明一世,到头来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替身,午夜梦回时,岁邯心心念念的梦中人,到底是他南胥月还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卓翼轩。
长指紧攥着那幅画,画像变得扭曲,画中人的脸几乎便划破,南胥月眼中迸出的怨怼和恨意将卑微的爱意遮掩,踉跄着站起身,捏着那幅皱巴巴的,已然损毁的画像,缓步走到门口。
开门的瞬间,冷风拂面,让他清醒了片刻。
听到动静到院中的封遥见南胥月出来,正要上前喊他,发觉对方情绪不对,不敢冒然上前,眼瞅着他往岁邯的房间走去,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知道南胥月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和岁邯有关。
眉头紧皱,想帮岁邯却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南胥月走到岁邯房间门口停下,犹豫片刻,转身离开,就当今晚她回房后再没有出来过。
大掌推开房门,南胥月踏入屋中,转头看向那躺在床上酣睡的女人,恨恨地抹了把蓄在眼眶的泪。
岁邯迷迷糊糊间睁开一条缝,看到床边矗立着一道颀长的鬼影,给她吓了一跳,揉揉眼睛,看清那鬼影的面容后,长舒一口气。
“南胥月,你大半夜不睡觉故意吓我做什么,这么晚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男人没有回话,而是定定地看着岁邯,一声不吭。
视线落在那被毁得不成样子的画像上,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好好的画,竟然就被他这么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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