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扶额倚靠在桌边,看着怀中的画,思绪飘到两年前。
那时的他还是个王爷,带着随从到江南一带微服私访。
江南风景宜人,去过的都这么说,玄凌亦有同感。
可能是去的日子不对,碰上了连绵春雨,那雨淅淅沥沥地下,将玄凌的好心情都给下没了。
原本还指望在姑苏好好游玩一番,这会却只能足不出户地待在客栈。
站在窗边瞧那如画般的景色,忽然瞥见一把移动的油纸伞。
从一处大户人家的后门出来,鬼鬼祟祟的,很是可爱。
鲜少能从非活物身上看出人的既视感,玄凌知道不可能是油纸伞长了脚,所以料定是那家调皮的小姐偷跑了出来。
觉得有些新鲜,独自一人撑着伞去到河对岸。
岁邯一步三回头,光顾着后面,却忘了看前头。
砰一声与人撞个满怀,手中的油纸伞脱离掌控,被突然吹来的一阵风刮到水面。
转头对上那玉面公子,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姑娘没事吧?”
玄凌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的。
“怎么会没事,你把我的伞弄没了,说吧,要怎么赔我。”
她两手叉腰,一副不好对付的模样。
看不出她软萌软萌的,脾气倒是不小。
“那伞多少钱,我赔你就是。”
“多少钱都没用,那可是祖父亲自给我做的,珍贵得很。”
闻言,玄凌将手中的伞塞到岁邯手里,三两步走到河边,扑通一下跳进水里,朝着那不断远漂的油纸伞游去。
“喂,你不要命啦!”
刚想去喊人将他拉上来,看了眼不远处紧闭的小门,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她要是把邻居招过来,下回想要偷跑出来可就难了,至于那位公子,瞧他水性甚好,这雨不大不小,总之不至于淹死人。
今日之事,就当是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不能盲目行事。
就这样,岁邯拿着玄凌的伞逃之夭夭,等到玄凌从水里爬上岸,哪还有方才那姑娘的身影。
看着手中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伞,玄凌嗤笑一声,真是信了那小丫头的鬼话。
身上都湿透了,得赶紧回客栈换身干净的衣服,至于她,让底下的人去找就是,一个不常出门的姑娘家,应该跑不远。
等玄凌换好衣服出来,岁邯被侍从扣在外间的空地。
“姑娘的伞,在下给你捡回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得算算账?”
“算什么账。”
岁邯心里打起小鼓,刚才被围堵的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妙,没想到这些没分寸的侍从竟是他的人。
长得那么好看,结果是个缺心眼的小气鬼。
“你害我淋雨得了风寒,怎么着都得赔点药钱吧。”
“公子看着不像是江南人士,既然是来游玩的,又何必与我一个小姑娘计较呢,再说是公子自己跳下水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拿着我的伞跑了,你要是不愿意赔也行,我将你押回府上,相信令堂会替我好生管教的,只怕那之后姑娘要想再偷溜出府,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