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来找岁邯的是弘历,毕竟离得近,跑两步就到了。
听到他气喘吁吁的声音,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跑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姐姐当真要出宫去?”
这才过多久,怎么就传遍了,看来寿康宫该好好筛一筛老鼠屎,也不知道是谁胆子那么大,往太后宫里安插眼线。
让芰荷给弘历搬了条凳子,等他平复下来之后才缓缓开口。
“关于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我,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他就算是偷听偷看到了什么,也是云里雾里,岁邯早就发现了弘历,却没有摆到明面上说,因为她知道弘历不会害她。
见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般低着脑袋,忍不住朝他招招手。
弘历起身到岁邯跟前,屁股都没坐热呢,又让人起来。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有故意防着你,偷听了便偷听了,偷看了也便偷看了,这些都不重要。”
不仅仅是岁邯和温实初,岁邯和果郡王,那天岁邯和玄凌的争吵,弘历也听了个大概。
妖邪,何为妖邪?
谋害人命的才是妖邪,岁邯手上并未沾染鲜血,又怎么能算得上是妖邪呢。
就算她是妖邪又何妨,这宫中的人哪个不是吃人的妖怪,愿意看他一眼的也就只有岁邯。
若不是岁邯将他带回紫禁城,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圆明园哪个小角挨饿受冻。
“姐姐就算是妖邪,也比宫里的人好心太多。”
“你都没有与我相处过,怎么知道我是个好人,寻常人听到妖邪两个字都怕得很,恨不得离我远远的,也就只有你们父子俩与众不同,根本不带怕的。”
哦对,还有一个温实初,几乎都是瞬间就接受了她的身份。
“姐姐不要总是将我与父皇相提并论,我是我,父皇是父皇,虽然我是父皇的儿子,但我与父皇终归是不同的。”
在岁邯眼里,弘历与玄凌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他们都是龙气的拥有者,一脉相承的亲父子,品性上有些差异,但也不至于说不同。
大同小异应该是最贴切的解释了。
他别扭的样子落在岁邯眼里,让她忍不住发笑。
从圆明园搬到紫禁城,他成长地很快,假以时日,甚至可以超过三阿哥。
“我与皇上大吵一架,如今他正在气头上,等回过神来后会如何处置我尚且不知,但我也已经做好了打算,与其让他将我赶出宫去,倒不如我自己走出去,只是可怜你一个人在宫中无依无靠。”
“等生产之后,孩子会送到寿康宫由太后抚养,届时你也跟着一同去,省得她们欺负你。”
弘历突然抓住岁邯的手腕,眼睛炯炯有神,盛满了星光。
“姐姐当真不爱我父皇?”
玄凌长得还算过得去,但因为有恩怨在先,所以岁邯很难对他动真情,不爱是可以确定的,倒是难保会有些许心动,喜欢与爱是不同层次的情感表达,对此,她一向分得很清楚。
“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