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油盐不进，岁邯若排第二，那便没人可以排在第一。
既然眼下别无他处可去，那就只能暂时先留在这里，反正九惑需要她，不会轻易谋害她的性命。
闲来无事，在碧落城兜兜转转，行至城门，思索着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废弃的寺观，看里面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正要转身离去，听到有声音从佛像背后传出，渐行渐近，很是笨拙。
当对上那人的视线，岁邯不由得皱起眉头。
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双腿残废，只能借助轮椅移动。
他腿上搁置着一个银色面具，头上插着一支莲花簪。
越看越觉得熟悉，那不是之前被南宫垂从王权山庄掳走的时候掉落的那支么，回去后不见踪迹还以为没了，不曾想二十年后能见着一模一样的莲花簪。
不排除有二次制造的可能，但那莲花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怎么看都觉得就是她掉落的那支，只是眼前的这位老人家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奇怪。
抬步走到老人家跟前，细细打量着他整个人。
“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这破天观什么都没有，你要如何生存？”
见他不说话，岁邯有些为难。
“要不然我带你回碧落城吧。”
终归不过是腿有残疾的老人家而已，九惑已经不会跟她计较。
“你为什么会来到二十年后？”
沧桑的声音传入耳中，沙哑地让岁邯眉头紧皱。
“老人家，你认识我？”
李去浊张了张唇，想要坦言自己的身份，犹豫再三，又只是点了点头。
岁邯总觉得他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他的身份。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来自二十年前？”
“因为我认识的那些人都死了，而你也不见踪影，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相遇，没想到命运弄人，还是将你送到了我眼前。”
滚烫的泪自眼角滑落，李去浊的失态让岁邯心中某处刺痛了下。
所以他们真的都死了，而他是她认识的人里唯一的幸存者。
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岁邯抚上李去浊苍老的双手。
“告诉我，这二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去浊将面具团去圈外对付黑狐的事一一说给岁邯听。
“二哥为了救我，自挖双眼将我送回圈内，至此面具团只有我一人在世上苟且偷生苟延残喘。”
杨一叹竟然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但他说的那个面具团，为什么岁邯从来没有听说过。
在张府不曾触及的东西，会不知道也很正常。
目光落在那支莲花簪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愿将身份告知于我？”
“岁岁，我是李去浊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想想也是，二十年前的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那时候的岁邯身边有很多人，李去浊也想插进去，奈何自己没那个本事。
恍然间想起初到王权山庄时，那些个站在台阶上的人，其中一个便是桃园李家的二公子，而站在他身边的便是他的哥哥李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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